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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为妾

时间:2023-05-28  来源:  作者:烟引素
薄玉乔此刻低眉敛目,模样着实恭顺的很,冲着薄清远径直开口道。
“清远大哥,您可莫要动气,想来这秦永大抵是胡诌的,此事定然与婶娘无关。”
听得此言,薄清远陡然回头,锐利的眸光直直的望着薄玉乔,几乎要将她给刺穿。薄清远现下清楚的很,今日乔姐儿将他叫来琼枝阁正堂之中,便是为了以他制住母亲,如此方才可以将母亲定罪。
如若不然的话,以母亲大夫人的身份,且还是掌家之人,乔姐儿不过只是薄府的小娘子罢了,自然是不能妄论。
思及此处,薄清远心下暗自叹息一声,想不到乔姐儿年岁不大,肚腹之中却如此多的算计筹谋,待到日后入了瑞王府,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相与之辈。如今母亲对乔姐儿出手,想夺了人家的性命,反倒被乔姐儿寻着了证据,着实是有些难办了。
薄清远望着薄玉乔,刀削斧凿的俊颜上瞧不出半分异样,只是淡淡的开口道。
“正如乔姐儿所言,这人口中吐不出半句真话,咱们还是径直将其给打杀了,如此才能不污了咱们薄府的清誉。”
薄清远这一句话出口,不止薄玉乔心下难耐,便连他自己都极为羞愧。原本薄清远还以为自己能一世行得正坐得端,现下为了维护母亲,也只得委屈了乔姐儿。
薄玉乔抬眼望着薄清远黯然的神色,径直抿了抿唇,不知该如何开口,毕竟程氏是薄清远的亲生母亲,有所偏私也属正常。但她便是不甘心,凭什程氏欲要谋夺自己的性命,而她却只得忍气吞声?
薄玉乔将将欲要开口反驳之时,那厢上了老虎凳之刑的秦永更是急了,开口便道。
“清远少爷可莫说我胡言,若是您不信这桩事情的话,那奴才便再说几件儿!便连你们薄府的隐田,这些年来也被大夫人发卖不少,此种事情你们去宗族探查一番,便能清楚真伪,程氏所作所为,是在刨薄府的根基!清远少爷,您身为薄府的大少爷,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放过了程氏!”
听得程氏连隐田都动了,薄玉乔心下倒是并未升起半点涟漪,毕竟先前这秦永便开口了,说道程氏在御林军中为薄清远打通关节,定然需要大量的银钱,所以即便在中馈之中捞些油水,恐怕亦是九牛一毛。
所以程氏将主意打在了隐田上头,也并不算奇怪。现下皇室态度分明,便是欲要敲打那些怀有隐田的大族,不过隐田之事,屡禁不止,一个家族之中若是只有祭田的话,恐怕早便不够嚼用了。
不说远的,便连楚氏一族,当年家族之中的隐田,遍布整个京畿,京城称之为楚京也不为过。如此,楚氏方才能夺得皇位。
皇室清楚隐田的重要之处,不过他们当年亦是靠着隐田固守京畿,进而夺得了天下,所以即便是要将隐田给收归朝中,也是极为不顺。饶是如此,皇室的态度却是分明的很,大族之中可以有隐田,但若是被皇家知晓的话,便要尽数充公。
这厢薄清远现下面色青黑的很,族中隐田一事,自是瞒不过旁人,但程氏不过一介妇人,居然敢将心思放在薄家根本之上,此举着实是有些过了。薄清远虽说是程氏的独子,但亦是薄府的儿郎!
秦永却是未曾顾及薄清远难看的脸色,继续说道。
“大夫人这些年坐下的错事真真不少,便连现下府中的阳哥儿,便不是二夫人封氏所出,而是乔小姐的同母兄弟,但因着封氏产下死胎,从而换子,阳哥儿也便成了二夫人嫡出。二夫人产下死胎,便是因为程氏在其安胎药中下了少量的红花,日日服食,胎儿即便并未留下,也没有命了,如此,程氏再一怂恿二夫人,这换子一事也便成了。
且在乔小姐去求程氏之时,程氏便赏了几支红参给乔小姐,让其为如夫人调养身子,但乔小姐却不知晓,那几支红参里头,早便被下了让人精神失常的毒药,平日里不会发作,但一到金桂开遍的时候,混着桂花香,登时便会让人径直疯癫了。因此,如夫人方才会几次三番的去之侨院寻二夫人闹开,最后撞柱而死。”
这一席话,让薄玉乔亦是恨得银牙紧咬,尖锐的指甲死死的抠着掌心细嫩的皮肉,便连流血了也不自知。薄玉乔全然没有想到,便是因着程氏从中作梗,方才使得封氏产下死胎,而后封氏将主意打在了姨娘身上,换了阳哥儿,再加之程氏的毒药,这才将姨娘给逼死!程氏那恶毒妇人,薄玉乔此刻恨不得生啖其肉,将之剥皮拆骨,也难解心头之恨!
薄清远此刻自然亦是想到了当年之事,望着薄玉乔苍白如纸的面色,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乔姐儿虽说不过只是庶出,但她母亲也是一条人命,因着死胎一事,便被活活逼死,说到底,还是自己母亲做的恶。
此刻堂中的丫鬟婆子们呆若木鸡,也不敢言语,生怕将清远少爷给激怒了,从而将她们给打杀了。毕竟在这深宅大院之中,知晓的越多,死的便越快。
薄清远两手死死握拳,冷眼扫着堂中的奴仆,薄唇轻启,吐出两个字。
“出去!”
这两个字一出口,那些听了不得了的消息的奴仆,登时面上便显出一丝喜色,如蒙大赦一般的急急退去,生怕薄清远会反悔。而黄莺青衣二人,抬眼望着薄玉乔,发觉后者面色阴沉的点了点头,而后欲要出去,且将瘫软在地上的真儿一并带走。
待这些奴仆鱼贯而出之时,薄清远身子绷得更紧,径直行至秦永身畔,抬手死死的扣住秦永的下颚,力道着实算不得小,登时便让秦永面上被扣住的地界儿,泛出了一片青白之色。
“你现下便将你所知之事尽数吐口,如若有半句虚言的话,那这条命也便不必要了!”
薄清远言语之中的杀意,便连站在其身后的薄玉乔也感受的清清楚楚,更甭提被薄清远压制住的秦永了,登时便如同捣蒜一般,不住的点头。
见状,薄清远这才将手给松开,他心下清楚的很,此刻将面前的男子给处置了,方才是最好的法子。但薄清远却极想知晓,他那个脾性软和,为人和善的母亲,到底在他不知情的暗地里,做下了什么事情。
秦永现下也被薄清远给惊着了,身子不住的轻颤着,呐呐开口道。
“除了方才所言的三件事之外,程氏早便清楚二老爷与薄娆*一事,而后便径直谋划开来,将薄娆素日所用的避子汤以安胎药替换,且在家宴那晚,将带着鱼腥味儿菜色摆在了薄娆身前,方才引得她曝露了与二老爷的奸情。
而后在薄娆为人所厌弃之后,程氏便吩咐奴才,寻了一只淫蛊,而后她再想法子让薄娆将那淫蛊给吞了。如此,薄娆方才会与程氏安排的小厮,席地幕天的便干出那等苟且之事,使得老太太登时便气昏了,还折了一条腿。”
薄娆与小厮虎子通、奸一事,薄清远自是半点不知,那时他已然回了御林军中,家中之事也便没那般清楚。且程氏更是不会将这些腌臜事儿告知薄清远,省的让其生厌。
“还有旁的吗?”
薄清远面沉如水,一字一顿的开口道。
听得此言,秦永嗫嚅着,面上也带着一些犹豫之色,道。
“先前程氏吩咐卓琴,让其将阳哥儿给推入莲花池之中,不过阳哥儿那小子命挺大的,被琼枝阁的丫鬟素墨给救了,如此也并无大碍。”
薄玉乔倒是未曾想到,当时欲要害了阳哥儿性命的,居然是程氏。阳哥儿现下也不过七岁有余,还是个不知事的娃儿,也不知到底是何处碍着了程氏的路,居然要将这般幼小的娃儿给一并打杀了,着实是好狠辣的心肠!
此刻薄玉乔红了眼眶,兀自冷笑一声,冲着薄清远讥讽道。
“清远大哥,现下是您亲耳所闻,难道您还要包庇那个欲要将咱们薄府给毁了的恶毒妇人吗?即便您欲要包庇程氏,但乔儿也不会隐瞒,毕竟程氏当年害了我的生母,先前又欲要谋害阳哥儿,此仇不报,难以为人!”
薄玉乔此刻径直望着薄清远,眉眼之中的冷意极浓,让薄清远不知该如何开口规劝,只得兀自低叹一声。
如此,那秦永还未住口,复又道。
“恐怕您二位还不知晓,眼下程氏出府,便是为了打杀了薄娆,此刻想必薄府的姑奶奶,早便成了一具尸首罢。”





宁为妾 第203章 水分穴
听得秦永此言,薄清远陡然一惊,急声问道。
“你说的可是真的?”
若是母亲出府是为了要了姑奶奶的性命的话,那该如何是好?只消姑奶奶一死,那这件事定然会闹得极大,到时即便薄清远想要将事情给压下去,都难得很。更何况,即使他自己不欲将事情闹大,那乔姐儿呢?他还能封住乔姐儿的口不成?
母亲已然对乔姐儿的姨娘、以及她的同母弟弟出手,由己及人,即便薄清远是乔姐儿的话,恐怕也会忍不住报仇。薄清远并非什么良善之人,但也不忍为了母亲再伤害乔姐儿,否则那与禽兽何异?
唯今之计,便是快些出府,阻止母亲,以防她做下滔天的祸事!
思及此处,薄清远便径直望着薄玉乔,凤眸中带着一丝羞愧之色,淡淡的开口道。
“乔姐儿,眼下我便要出府一趟,你便好生在琼枝阁休息一番,将才审问出的事情,我会给你一个交待的。”
闻言,薄玉乔红艳的菱唇微勾,杏眸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冷意,嘲讽的望着薄清远,径直开口道。
“清远大哥,您要如何给乔儿交待?是让程氏给我姨娘赔命吗?”
薄玉乔言语之中的刻薄之意极为明显,但她此刻也按捺不住自己胸臆之间的怒火,毕竟被程氏那个毒妇给蒙骗了那么多年,且先前还真真认为那毒妇对自己有大恩,极为恭谨。现下看来,以前的日子便仿佛笑话一般。
听得此言,薄清远呼吸一滞,英挺的剑眉蹙起,不知该如何接话。程氏是他的母亲,即便薄清远再是不孝,也不能让母亲为乔姐儿的姨娘赔命,如此的话,便只能让他对乔姐儿多做补偿一番,方才能弥补一二。如若乔姐儿对母亲还有大恨的话,便让他以命赔命罢!
这么一想,薄清远便抿了抿唇,而后又道。
“乔姐儿,眼下时间紧急,我便不多言了。请你放心,大不了豁上了我这条命,也会让你满意的。”
话落,薄清远心下郁燥的很,生怕去晚了一步,母亲便已然对薄娆动手了。
薄清远兀自转身,明明他现下不过只是二十有四的青年罢了,但薄玉乔看着其的背影,不知为何,居然瞧出了一丝寂寥之意,与先前的意气风发全然不同。看来程氏的所作所为,对薄清远的打击,还真真是不小。
待薄清远离开之后,被绑缚在长凳之上的秦永眼珠儿顿时一转,心下倒是活络开了,此刻只有薄玉乔一个姐儿,若是能让其心软,将他放了的话,那自然是极好的。
“乔小姐,奴才因着方才受了老虎凳之刑,现下腿上便好似筋断骨折了一般,着实疼的厉害,还望乔小姐能开开恩,让人给奴才松松绑,如此方才好坚持到明日。”
此刻薄玉乔心下正愠怒着呢,待听得秦永之言,面上不由的勾起一丝笑意,只可惜那丝笑意,半点未曾到达眼底,瞧着着实是有些违和。
莲步轻移,薄玉乔身子站的便仿佛翠竹一般笔直,配上她那张艳丽至极的容貌,便连身受老虎凳折磨的秦永,一时间也不由的有些晃神儿,只能见着那娇艳的仿佛花瓣一般的菱唇微微轻启,道。
“下毒之事,你们到底是如何成事的?先前真儿已然立下毒誓,她并未往罐焖鱼唇之中投毒,如此的话,又是为何?”
因着心神被薄玉乔所迷,所以秦永登时便呐呐开口道。
“那熬煮罐焖鱼唇的瓷瓮,奴才在其盖子上涂上了千年醉,如此一烹煮时,食材自然是全无半点问题,等到汤汁滚了三滚,便沾上了盖子上的毒药,方才在汤汁中混了千年醉之毒。”
听得此言,薄玉乔兀自轻笑一声,那仿佛银铃一般的声音,让秦永陡然回过神来,而后想起自己方才说了什么,真真是后悔不跌。
“本小姐记得,先前你曾言道,那千年醉之毒与淫蛊都是自你那处寻到的,如此的话,你是否与苗疆有关系呢?不要说并无瓜葛,若是那般的话,本小姐可一个字都不会信。”
闻言,秦永现下也不知该如何答话,正如薄玉乔所言,他的的确确与苗疆有些关系,当年便是苗疆之中的苗医,只不过因为奸污了一位颇有身份的女娃,为了逃避追杀,这才从苗疆跑到了中原,阴差阳错,被程氏发现了他的身份,随即便一直待在薄府之中,既逃得掉追杀,又能得着不少好处。
不过此般因由,他自是不好与薄玉乔说的,便只能含含糊糊的开口。
“回乔小姐的话,奴才的确是苗人,也懂些医术,因缘际会被大夫人寻着,如此才入了薄府。”
听闻秦永的答话,薄玉乔面上的笑意更浓,随即便微微抬起穿着蜀锦绣鞋的莲足,径直扫了一眼秦永因着受刑已然有些变形了脚,而后便将莲足踏在了他的脚上。
登是时,一股子仿佛杀猪一般的叫声,便在琼枝阁正堂之中想起。因着薄玉乔离着秦永近的很,所以不由的蹙了蹙眉,心下对这助纣为虐之人着实厌恶,便狠狠的赏了这人一耳光!
明明薄玉乔并未使多大的力气,但秦永只感觉自己脚背上仿佛压了千斤坠一般,让他疼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往下掉,不住的求饶道。
“还望乔小姐脚下留情,奴才定、定然知无不言、言无不尽!”
见着秦永如此识趣,薄玉乔也便满意了,兀自将小脚放回地面上,也并不离开,仍旧站在秦永身前,想要听听这人会如何开口。
秦永将当年自己在苗疆所发生的事情尽数给吐了口,而后便忐忑的抬眼儿望着薄玉乔,生怕这小姑奶奶一狠心,再对自己使出什么手段。
秦永面上忐忑的模样,薄玉乔自是收入眼底,心下陡然升起了一股子杀意,但她却并未表露出来,毕竟这秦永现下还有用处,若是将其给打杀了,恐怕便没有指认程氏的证据。再任由那毒妇肆意的活着,薄玉乔自然是不会甘心!
只消将程氏解决之后,她亦是不会放过秦永。这人会些医术,若非有他在程氏身畔,想必姨娘当年也不会中了那混毒,从而离世了。如此,薄玉乔更是不会放过这个帮凶。
“那你可知程氏会使出什么手段夺了薄娆的性命?若是径直将其杀死的话,恐怕会太过引人注目了。”
闻言,秦永暗叹这乔小姐着实是个聪明的,心下也知自己是斗不过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,便径直开口道。
“实不相瞒,先前那程氏向奴才问询一番,得知了何种法子可以杀人于无形,这法子着实是简单的很,便是以细如牛毛的银针用力刺入水分穴之中,连刺三下,即可夺了人的性命。
且那水分穴位于女子腹部,常人是无法察觉,毕竟薄娆可是咱们薄府的姑奶奶,若是开棺验尸的话,薄府也丢不起这个留脸面。退一步讲,即便真真开棺验尸了,仵作将女尸的衣衫尽褪,因着针刺不过只留下一个红痕罢了,想必仵作也不会发觉,如此的话,旁人也便寻不到程氏身上。”
听得此言,薄玉乔径直颔首,她倒是未曾想到,程氏对薄娆居然有此等深仇大恨,将之赶出了薄府还不算,非要谋夺了人家的性命,此举着实是太过狠辣了。不过那针刺水分穴的法子,着实是不错,杀人于无形之举,说不准她日后也能用得着。
“那程氏出府一事,旁人可曾知晓?”
“不曾,因着欲要去亲手解决了薄娆那妇人,所以程氏便将出府一事给瞒住,知晓此事之人,便只有我与卓琴。”
得知了此种消息,薄玉乔自是欢喜的很,恨不得即刻便再去薄正书房一趟,让他来瞧瞧那个大夫人到底是何面目。
不过薄玉乔好歹还有些理智,并未即刻起身,万一秦永这厮在说谎的话,那她薄玉乔污蔑自己的长辈,恐怕后果便更是严重。为保万全,便先等等府外的消息才好。待到程氏与薄清远回府,再做谋划也不迟。
薄玉乔低眉敛目,心下倒不知该如何为之,毕竟如若想要杀了程氏的话,她有千百种办法,但眼下姨娘已死,即便要了程氏这条性命又如何?还不如让她生不如死,日日受尽折磨,如此方才是最好的法子。
深吸一口气,薄玉乔兀自开口道。
“秦永,你若是能在众人面前揭露程氏所做的恶事,我便放了你如何?”
听得此言,秦永眼眸一亮,面上略微有些涨红,而后急声开口道。
“如此甚好,奴才一定会将程氏那毒妇所做的恶事给尽数披露出来,让众人都看清那毒妇的真面目。”
见着秦永如此识趣,薄玉乔心下也不禁有些满意,不过即便她再是满意,也不会将秦永的性命给留下,反正即使她亲自将这厮给放了,想要杀他的也不在少数,善恶终有报,天道好轮回。只消她薄玉乔不亲自动手,便不算违反了誓言。




宁为妾 第204章 出府
薄玉乔此刻也不欲再看秦永这厮半眼,徒增烦乱,便径直离开了主卧之中,而后差使青衣,让其好生看管秦永,莫要让人逃了。
吩咐好后,薄玉乔便又去厢房瞧了瞧阳哥儿,此刻她终于断定了阳哥儿的身份,即便日后阳哥儿在大面上仍是封氏所出的嫡子,但姨娘在九泉之下想必也能安心了。看完阳哥儿之后,薄玉乔便径直回了主卧,如此又过了好一阵子,待到她将将用过晚膳之后,消息便传来了。
看着面前极为恭谨的青衣,薄玉乔面色不变,兀自开口问了一句。
“你说薄清远带着程氏回府了?”
听得薄玉乔问话,青衣顿时颔首,而后又道。
“大夫人回府之事,并无太多人知晓,奴才问了门房,他们都做不知。还是后来奴才瞧见了行健居之中有动静,方才确定了大夫人回府的消息,也不知她到底是如何隐瞒住消息的。”
闻言,薄玉乔却是心如明镜一般,毕竟有薄清远相助,旁人自然是寻不着端倪。她微微抬眼儿,而后开口问道。
“有关姑奶奶的消息你可知晓?”
薄玉乔现下便想知道,薄娆是否还活在世上,毕竟只有她死了,自己方才能将事情给闹大。虽说薄娆曾与薄正做出那等腌臜之事,但好歹也是薄府的姑奶奶,若是殒命的话,薄府为了自己的颜面,也不会随意处置。
青衣清秀的面庞上显出疑惑之色,而后答道。
“这事儿奴才倒是未曾听说,反正府中现下平静的很,也并未生出旁的事情。唯一不同的,便是二老爷今日去了烟夫人的院中,想来也并无大碍。”
听得‘烟夫人’三个字,薄玉乔眉头微微一蹙,记得自己被义父给带出府的消息,便是由烟夫人告知薄正的,也不知那妇人到底存了什么心思。如今自己的姨娘早便离去了七八年,且她与颜姐儿的年岁差了约莫五岁,自是与烟夫人并无什么利益瓜葛,如此的话,那妇人为何又往自己身上插了一刀?
薄玉乔望着青衣,抿了抿唇,而后又吩咐了一声。
“如今连秦永那厮已然寻着了,你便将阿珠给唤回来即可,之于青玉那丫鬟,待到事情了结,你便去寻一人牙子,将其径直发卖了,也省的留在琼枝阁之中碍眼。”
闻言,青衣登时躬身,径直开口道。
“奴才省的,这便去将阿珠姑娘给唤回来。”
话落,青衣丝毫不耽搁,兀自缓缓褪去,待跨过松木所制的门槛之后,这才将雕花木门给仔细阖上。
如此,薄玉乔便径直在主卧之中歇息了,待到明日辰时,她想要的消息,终于传来了。
黄莺这丫鬟打探消息,着实是有一手儿,现下便在红木桌子之前,秀丽的小脸现下也显出薄薄的一丝红晕,眉飞色舞的开口道。
“小姐您可是不知,今日天还未亮时,便有小厮将姑奶奶的尸首给抬进了府中,将整个府上的主子们都给惊动了。姑奶奶虽说现下已然搬出去独居,但好歹也是薄府正经八百儿的主子,如今说走就走了,当真让人心惊不已。
据说老太太得着这个消息之时,登时便不管不顾,非要坐着轮椅行至院中,待见着姑奶奶的尸首时,老太太哭天抢地一番,便又昏迷过去,不过好歹其身旁有伺候着的丫鬟以及岑嬷嬷,现下也并无大碍,王大夫来诊断过后,只说是急火攻心所致。”
闻言,薄玉乔便径直将象牙银箸给放下,而后唇畔微微勾起一抹笑意,复又问道。
“你可知姑奶奶到底是因何去了的?怎么说也是咱们薄府的主子,若是为人所谋害的话,恐怕此事便不能善了了。”
薄玉乔现下正用着早膳,不过她也并非那种娇滴滴的闺阁女子,即便是谈着尸首一事,仍面不改色的将熬煮的极为浓郁软糯的莲子羹送入口中。
听得薄玉乔问话,黄莺这丫鬟面上陡然现出一丝尴尬之色,贝齿轻咬红唇,好一会子方才呐呐开口道。
“回小姐的话,之于姑奶奶离世的缘故,眼下还没有什么说法,奴婢也不知晓。只听寿吾院中见过姑奶奶尸身的丫鬟曾说道,姑奶奶大抵是与人胡来,身上尽是……痕迹,而后方才去了。此种尸身,即便是旁人也不忍直视,如此还能送到仵作手中勘验吗?”
闻言,薄玉乔心下一咯噔,薄娆现下尸身上满布痕迹,那以针刺水分穴的伤口恐怕便更是不明显了,假使以红色的瘢痕盖在伤口之上,那以肉眼大抵是无法发觉什么端倪。除非在针刺水分穴之后,程氏将银针留在了薄娆伤口之内,如此在剖尸之后,方才能寻着证据。
不过以程氏的缜密心思,恐怕也不会留下太过明显的证据。薄玉乔之于针刺水分穴的法子,了解的也不算多清楚,看来她现下是时候应当去寻义父一番,来瞧瞧如何寻找证据,从而指认程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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