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当前位置:首页  >  穿越重生

大明春色

时间:2023-05-25  来源:  作者:西风紧
“放箭!”愤怒的武将大吼一声。
一排官军将士站到墙垛边,对着下面那些运土的叛军将士射|箭,但马上又传来了“啊啊”几声惨叫,零星几个官军士卒面部中箭仰面倒下。在每次官军冒头的时候,下面近至五十来步的壕沟里、敌军也会瞄准放箭发弩矢。
“来人……来人啊!”一个后生大声喊道,他正捂着地上一个军士的脖子。那箭矢穿进了军士的喉咙,军士已经说不出话来,一面发出“咕咕”的声音,一面从嘴里不断吐出血水。
一个武将走过来看了一眼,说道:“没救了,给他个痛快!”武将又回头道:“去城楼里请命,快调兵增援此地。”
“得令!”
这时在城楼里面,几个大将的争执越来越大声。连外面城墙上的官军将士,也能隐约听见声音了。
其中一个大将道:“再这么耗下去,要不了多久,四城的权勇队全都得耗光!”
另一个人道:“若不攻击那些垒土的敌兵,放任不管、他们几天就能把土堆到城墙上来,你信不信?!”
中间的将领一副威严的神情,抬起左手制止那个武将道:“回都司衙门再说。”
他抬起手的时候,左手食指十分可怕,指甲盖是裂开的,形状也很怪异。据说主帅小时候顽劣,手指被他自己用石头不慎砸破过,又找了个沽名钓誉的庸医,伤口缝得不好,痊愈后便变成这个模样。
守军主帅顾勇制止武将们在这里争执,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。
贵州城被围困将近一个月了,守军伤亡惨重,贵州城如同修罗场。军中谣言四起!
因为说好的朝廷援军吴高部迟迟未到,连个人影也没有看到。有人说吴高军已经被叛军击溃了!甚至还有人说,甚么援军根本就是个谎言,原本就没有什么援军!
都司衙门多次发榜,想制止谣言,但几乎没有作用。因为大将们为了鼓舞士气、不止一次欺骗军中弟兄,所以现在没人相信了……就像今年初、叛军刚围城的时候,顾勇就亲口说过,十天内江阴侯吴高的十几万大军便会来解围!结果一个月过去了,还没看见那传说中的江阴侯大军。
顾勇回顾左右道:“一定要等到援军!贵州城乃西南要地,东面有吴高军,西面有我父亲的贵州军主力,各路官军绝对不会坐视不管。官军人马甚众,两边都可以前来增援。只要弟兄们坚守此城,必定能等到援军。”
援军!援军!贵州城里,从都司衙门、到行伍之间,每天都有人在念叨这个词。
……城外的汉王军营寨里,场面也好不了多少。前方被送回来的伤兵多是箭伤,成日在伤兵营里叫唤。在风中吹来的硝味,以及血肉特有的难闻腥味,一直回荡在空气中,似乎从未消散。
朱高煦坐在土堡里的中军行辕大堂上,沉默不语。屋子里的武将们交头接耳,正在议论纷纷。
这时行辕外报来了刘瑛的奏报。
刘瑛描述了东线的军情。吴高军十分谨慎持重,不仅在毛云坝修建工事,还陆续在周围多处设立军寨,与刘瑛部不断发生小规模战事,但丝毫没有大军冒进的举动。敌军正试图用营寨稳步推进,对刘瑛部进行部署上的包抄,建立最终会战之时的优势。
朱高煦心道:目前的局面也很糟糕,不过幸好没有先去尝试灭吴高军,不然时间会耗得更久、局面会更加糟糕!吴高此人实在太稳了,他带兵虽进展缓慢,却极难露出破绽、几乎不会给予对手毁灭他的机会。
“报!”没一会儿门外又传来了喊声。
不多时一个军士被放进了大堂。军士单膝跪地,从衣袋里取出了书信,双手呈上来。待朱高煦身边的部将接了,拿到公座旁边。朱高煦立刻撕开来看。
大将平安的亲笔奏报。两篇纸里大概写了三件事。一是张辅军距离昆明城百余里,估计还有四到五天的行程,平安已无力阻挡张辅大军的进军步伐。朱高煦看了一下落款的日期,这是昨天写的信了。
二是平安准备撤军赶去大理府,着手护送汉王府等将士的家眷去零关道的事。这件事,在起兵之初决策大略之时,已经预先安排好了的。
三是知会汉王,军令不要再送到平彝县卫北山的据点。那地方已经被敌军察觉,并调兵捣毁。
朱高煦看完,心里马上“咯噔”一声:平彝县卫据点在夷族的山寨里,怎会突然被官军察觉?
这种事必定是在传送军令时出了意外……他想起几天前给平安送过军令,而今天平安送达的奏报、却丝毫没有提起那道军令的事。
朱高煦很快联想到一个问题:几天前的军令,没能送到平安手里,而且官军截获了?所以朱高煦对昆明城的死守要求,也就可能没有送达!
朱高煦立刻把毛笔提了起来,说道:“马上安排信使小队,我要给平安再传军令!”他稍微一顿,马上转头看向侯海,“去找两个知道越州东山据点的人,便是那处马鹏(姚逢吉)的地盘。”
侯海道:“下官立刻去办。”
朱高煦重新写了军令,命令信使日夜兼程、赶往越州东山。
他人已经从公座上站起来,在部将们当中来回走来走去。良久后他终于站定,转过身来,忽然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道:“明日攻城!总攻!”
屋子里忽然安静了片刻。众将便又纷纷抱拳道:“末将等愿为王爷前驱!”
朱高煦道:“今日傍晚收兵之后,传令卫指挥使以上所有将领,到中军行辕,部署明日攻城事宜。明日开始攻城,不计任何代价,一定要拿下贵州!”
众将纷纷应答。
汉王军主力围贵州一个月了,每天竭力消耗着守军;但直到最近几天,朱高煦发现守军依然有战斗力、能有余力对城下的将士进行攻击。战机似乎仍不太成熟。
可是总攻时间,已经无法再被推迟!纷纷而来的各种军情,让朱高煦产生了强烈的感觉,如果还不能攻陷贵州,估计整个战役会彻底完蛋!
即便能攻下贵州城,估计结果也不会太乐观……
武将们陆续散去,朱高煦也趁今天没有结束、再度来到了战场上。他已无法伪装沉重的心情,心事重重地骑在马背上,预测着这场战役的结局。
或许现在想那些事、已经没有甚么用了,朱高煦只是想让自己有点心理准备。
当一场会战之前,主将总是在期待胜利的战果,就好像赌徒们在想着赢钱后该怎么花。但战场上有赢就有输,当结果差强人意、甚至大败时,总是叫人难以接受,失望失落……可是这样的经历,只要发动战|争,便往往难以避免。
朱高煦抬起头,便在巨大的噪音之中,看到了贵州城下数以万计的人群来来往往。远远看去,就像蚁群一般。
据说有一些蝼蚁和昆虫,头领的实力远远超过仆从。人却非如此,即便是最伟大的帝王,也可能被一个百人小队斩于马下!在战争的力量较量之中,集体的实力非常重要。
而今官军实际参战的兵力,超过朱高煦的二倍。这才是他感觉非常吃力的关键因素。.
……傍晚,汉王中军下达了一道军令。
在攻打贵州的各处地方,凡是率先登上贵州城城墙的人,士卒升作百户、武将晋升三级,赏银钱一百贯;并封“汉王忠卫”之名。将来伐罪成功、论功封侯,属汉王忠卫之列的武将先行考较。
朱高煦站在远处,久久地凝视着贵州城墙。太阳下山后,最后的余光似乎失去了颜色,整座城池都变成了黑色的影子,万物的景象黑蒙蒙的。
就算这次战役不能捞到多少好处,朱高煦心里也期待着至少能攻陷贵州!否则他觉得此战简直是一种羞|辱。全军将士的士气和信心,也必定会跌入谷底。





大明春色 第四百三十一章 旧伤
清晨的贵州城外,山林间笼罩着雾气。天刚蒙蒙亮,火炮的闪光便在各处闪亮,如同云层里的惊雷。
天色稍明,无数的云梯从山林里、工事后面推出来了。汉王军围城一月,只在城外炮击射箭垒土、却没有攀附攻打过城池,此时工匠将士们已经建造好了数不清的云梯。
一队队步兵跟着云梯,向城墙那边蔓延。远远看去,场面便仿佛漂浮在人海中的船队。
汉王军右哨部署在城西,百户尹得胜便属于右哨,他带着他的人马,正在列队向东行进。但他们不是第一批用云梯攻城的人马,得到的上峰军令是,继续到之前的沟里蹲着射箭。
尹得胜望着那高大的云梯,收回目光时,见前面烧的草木烟雾仍旧很浓。烟雾后面,一排回回炮的长杆正上下摇动,发射石弹。
就在这时,附近传来一阵喧哗。尹得胜转头望去,见汉王骑着马、带着一队骑兵策马过来了,无数的弟兄们都侧目观望。
“不能让战死的英雄弟兄,被满嘴谎言的奸臣、冠以叛贼之名!”汉王的声音大喊道。
周围的将士们激愤地呐喊回应起来。尹得胜想起死掉的刘老汉等人,觉得他们作为叛贼死去、确很悲哀,顿时也跟着喊叫起来。
汉王的声音又大声道:“讨罪伐逆!汉王军弟兄们,论功封赏,本王绝不吝惜,必同享富贵尊荣!”
大伙儿跟着声音最大的那一片人喊:“伐罪讨逆!伐罪讨逆……”
很快汉王骑着马便奔跑离开了,远处的呐喊声此起彼伏。回回炮的噪音、火炮的炮声与人声鼎沸夹杂在一起,天地间如同沸腾的大海。
尹得胜等人熟练地来到了他们的那条沟里,大伙儿在这里蹲了半个多月,这几百步的路已经走熟了。
今天他们做的事,却有所不同。出营时千总武将下令,不再等待敌兵冒头,而听锣声、便用弓|弩向城头上齐|射。
“哐”地一声锣响,尹得胜马上便喊道:“放箭!”壕沟里到处都是弦声,空中箭矢如蝗虫一般飞出去。火炮与回回炮也在发射,城墙上下尘土飞扬、硝烟滚滚。
不知什么时候,前面的云梯已经架到城墙上了,数十步外喊叫声、杀声震天响。尹得胜躲在沟里,听到声音也觉得心惊胆战。
这时刘大根又跳下壕沟,来到了尹得胜旁边,他不会射箭,到外面拾了一些箭羽下来。
尹得胜也看到了刘大根的变化,第一次在太平场上战场,还没看清敌军、只有炮响的时候,刘大根便怕得发抖。现在刘大根似乎习惯了炮响和箭矢满天飞,他还敢跑到沟外去拾箭矢。上阵的将士,确实得有点经验才行,不然动不动就被吓崩了!
刘大根的声音道:“昨晚上头说先爬上墙的人做百户,还说啥封侯,是真的?不挑人?”
尹得胜转头道:“当然是真的。要是说说而已,上峰会说先登城者重赏,不会说得那么细。”
“尹百户说得不错!”刘大根竖起拇指,露出心锐诚服的神情。
尹得胜又道:“不过要活着才行。”
壕沟前面的城墙上下杀声震天,尹得胜竖起耳朵留意着锣声,按部就班地照军令放箭。整个上午都在厮杀,不远处的墙角火光闪烁、黑烟滚滚,这边已经有两架云梯被烧毁了。但很快后方便运来了新的云梯,无数成队列的将士、前赴后继地压上去。
及至下午,壕沟后面来了个骑马的武将,大喊道:“敌军没人了,快撑不住了!你们上,在后面的援军调来之前,猛攻前方城墙!”
尹得胜抱拳道:“末将得令!”
他收起弓箭,拔出雁翎刀道:“弟兄们,杀!”
“杀!”众将士跟着呐喊了一声,纷纷爬出了壕沟,向五十步外的一架云梯冲了过去。那云梯下面的将士乱作一团,有的正在往后面跑、有的扶着受伤的弟兄一起溃退。尹得胜大声问道:“你们的百户在哪?”
有人回应道:“死了,副百户、总旗都死了!”
尹得胜道:“你们归我麾下。”
他抬头一看,不等他下令,刘大根等人已经爬到云梯上去了!不一会儿,忽然尹得胜听到“哗”地一声,闻到一股恶臭,他再次抬头看,上面白汽腾起。片刻后刘大根等人便发出了惨叫声。
烧沸的金汁!
尹得胜把摔倒地上的刘大根翻了过来,见他还没死,但脸上、脖子上的皮已经烫皱了,面目狰狞在那痛叫。尹得胜抓紧刘大根粗糙的手,咬着牙顿时感觉胸中一阵剧痛。
就在这时,一队骑马的人冲过来,大喊道:“怎么还不上?”
尹得胜拾起放在地上的刀,转身道:“我死了,试百户、总旗依次统领弟兄们。杀!”
他说罢身先士卒,率先爬上了云梯,身后的将士们见状纷纷大叫着跟了上来。尹得胜仰着头,往上爬着,只见墙上站过来一个举着石头的敌兵对着自己。“嗖”地一声,那敌兵一声惨叫,消失在视线内。接着一桶冒着烟的金汁再度出现在了破败的墙垛边;尹得胜见状,脸马上变得苍白。
熟悉的弟兄在各个战场上一个个地死掉,尹得胜眼睁睁看着,觉得自己死了也没甚么不妥。但被金汁烫伤、确实太惨,那玩意是粪水,烫伤之后会溃烂,无药可医,生不如死……
瞬间之后,忽然墙垛上尘土飞溅,几枚炮弹打在了上面。接着传来了“哐咚”木桶摔在地上的声音,城墙上一阵嘶声裂肺的惨叫。
尹得胜脑子里一片空白,手脚不停地爬上去,很快他趁机翻进了墙垛。城墙上的光景叫他大吃一惊,地上全是尸体!还有刚才烫伤的人在地上惨叫打滚。其它敌兵乱作一团,其中一个左手臂吊着的武将拿着刀正冲杀过来!
“铛!”尹得胜挡了一下,反手一刀把那受伤的敌将砍死,便大吼一声冲向敌兵人群。一会儿工夫,更多的弟兄爬上了墙垛,与敌军残兵混战。
“援兵!援兵!”远处传来了敌军的喊叫声。但大伙儿拼杀了好一阵子,还是没见敌军有人马增援上来。
上城的弟兄们越来越多,尹得胜下令左右总旗列队拒敌,让后面更多的汉王军将士从这里爬上城!
不多时,城外忽然马蹄轰鸣,一股骑兵向这边飞奔冲锋过来了。尹得胜这才发现,西城门已经被打开!汉王军将士不止从一处地方攻上了城头。城外的骑兵率先冲进城门,更多的步军以纵队跑步过来。
“万岁!万岁……”城墙上传来了一阵接一阵的呐喊声。城内许多乱糟糟的敌兵正在溃退。
一些弟兄攻进西城楼,把上面的旗帜拔掉扔了,将写着“汉”、“犯罪讨逆”的白布大旗插在了城楼上……
汉王军各部冲进了城内,尹得胜却从云梯上重新爬了下去。他在狼藉的城下寻找,下面到处都是破木头、木炭、石头、散落的箭矢兵器,以及尸体和呻吟的伤兵。
尹得胜终于找到了刘大根,跪坐在他跟前。刘大根呻|吟了两声,睁开眼睛道:“尹百户,俺的肋骨摔断了。”
“老铁匠别担心,一会儿回营,叫郎中给你治,能长好。”尹得胜心情沉重地看着刘大根的脸脖,大片的皮变得就像牛皮一般,颜色也变了。
尹得胜在乱糟糟的地上翻找了一阵,找到一只没破的水袋,浇在刘大根脸脖上。刘大根“啊”地大声惨叫起来。
……太阳偏西,已经到了西边的城楼上空。朱高煦骑着马,沿城中的大道走到了贵州都司衙门跟前。
已被五花大绑的敌军主帅,被押了过来。后面的军士愤怒地在他腿上踢了一脚,那敌将被迫跪在了朱高煦面前;另一个军士拿着一枚将印呈送上来。
“你是顾勇?”朱高煦问道。
头发已经花白的敌将点了一下头,抬头道:“一切都是末将之错,请汉王杀我一人,勿伤贵州军的弟兄!”
“可以。”朱高煦冷冷地说道。
顾勇愣了一下。
不一会儿,侯海骑马跑了过来,翻身下马快步径直走到朱高煦旁边。周围的武将亲兵都认识侯海,并未阻拦。
侯海俯首到朱高煦耳边,悄悄地耳语了起来。
朱高煦一边听、一边轻轻点头,他看着顾勇的眼睛里,渐渐露出了一丝冷笑。他把目光重新投到顾勇身上,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,又走到了顾勇身后。
顾勇的脸色十分难看,一副恐惧而寒冷的模样,身体似乎隐隐在发抖。他好像对朱高煦的目光非常不适,喉咙也忍不住蠕动了一下。
朱高煦慢慢踱步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,弯下腰凑近看顾勇的左手,问道:“你这伤怕是有些年头了。”
顾勇一脸畏惧地答道:“儿时弄伤的。”
朱高煦站直了身体,露出了习惯性的若有所思的表情,好一阵都没再说话。




大明春色 第四百三十二章 圆大的礼物
汉王府右长史侯海关注的事,总是与寻常人不一样。侯海刚进贵州城,首先盘问到的事,是镇远侯顾成的家眷。顾成剩下的四个儿子、以及全部孙子和家眷,全在贵州城里!
侯海刚刚赶到贵州都司衙门外,便把这件事禀报了朱高煦。
朱高煦听到消息也很意外。他想了好一阵,来到大堂上,叫人把顾勇按在了公案上。
忽然朱高煦从腰间把腰刀拔了出来!顾勇惊惧地大喊:“干甚?汉王要作甚!”
这时妙锦也走进了大堂,她默默地站在门口,瞧着朱高煦可怕的脸。
朱高煦转头看了妙锦一眼,仍旧一手按着顾勇的手腕,一手挥刀“擦”地一声砍了下去。“啊”地一声惨叫,顾勇的左手食指被准确地斩了下来,掉落在地砖上!
将那断指拾起,朱高煦便递给身边的侯海。侯海急忙掏出手帕,躬身双手接着。
“找个信封封起来。”朱高煦道,“再用贵州都司的印信漆封,快马送给镇远侯。”
侯海小心问道:“王爷,信封里要放书信么?”
朱高煦沉吟片刻,摇头道:“不用,叫信使给顾成带句话,让顾成心平气和地坐下来,谈一谈。若是顾成不愿意谈谈,或是把信使杀了……那便告诉他,之后每天、本王会给他送两件更大更圆的礼物。”
侯海抱拳道:“下官遵命。”
顾勇满脸痛楚,额头上青筋鼓出,扭头咬牙道:“家父绝不会受你要挟!没想到,汉王是如此下作之人!”
朱高煦冷冷道:“下作么?为本王战死的弟兄成千上万,该算到谁头上?”
……负责送信的张盛,骑着快马昼夜沿驿道赶路。次日下午、他刚到云南布政使司地界,就被官军斥候抓住了。不过张盛手里的信件,盖着贵州都司衙门的印漆。他受盘问了一阵,便被径直送去了昆明城下。
张盛是守御府北司的人,他是汉王护卫军千户王彧的表弟,曾成功地混进成都城联络李让。虽然没能劝降李让,但张盛也顺利送达了汉王府的拉拢意图。这次侯海便派遣他前往云南,觉得他有干这事的经验。
一行人来到昆明城时,已是第三天了。
顾成在中军行辕内传信使进来。
张盛呈上一封厚实的信封,说道:“末将叫张盛,是从贵州来的总旗武将,带了有几句话给侯爷……”他说罢转头看着左右的将士。
顾成挥了一下手,叫部下暂且退到门外。
张盛这才沉声道:“实不相瞒,末将乃汉王府的人。侯爷万勿动气,咱们王爷攻贵州伤亡不小,也正在气头上哩。要是彼此都生气了,不能心平气和地谈谈,那大家都落不了好。”
顾成皱眉看了张盛一眼,一言不发地检查了一下信封的漆印,然后捏了一下里面的东西。他马上拿小刀把信封割开了。
信封里甚么书信也没有,竟然倒出来了一根手指!顾成定睛看了一会儿,脸色青红变幻,忽然“砰”地一掌拍在了公案上,那根手指一下就弹了起来。
门外的将士听到动静,马上跳进中堂,“唰唰”两声,有两个人的腰刀已经拔出一截。顾成这才抬起手制止了他们,然后扬了一下头,大伙儿马上退了出去。
张盛的脸色也变了,他吞了一口口水,暗地里稍稍松出一口气。
顾成沉声问道:“贵州城破了?”
张盛道:“侯爷理应相信,顾勇将军不会主动来降。”
“吴高军在何处?”顾成冷冷道。
张盛道:“您也该知道的,吴高军在贵州二百里外的毛云坝。”
顾成脸上的皱纹微妙地快速地抖动着,他似乎不敢相信,有吴高十万大军策应、贵州还能被攻破!
而昆明不比贵州更难攻打,昆明在没有援军的境况下,却至今未能被攻陷……如果顾成判断出、贵州城会遭攻破,恐怕他会回师去援救贵州!
良久之后,顾成才冷冷道:“趁老夫没变主意,赶快滚!告诉汉王,老夫绝不投降。”
“不,不!侯爷您误会了。”张盛躬身说道,他看见顾成好像很生气,所以十分小心地不敢进一步激怒顾成,“咱们王爷万万没有要侯爷投降的意思。”
顾成道:“那是何意?”
张盛拜道:“王爷带的话是,望镇远侯与末将心平气和地谈一谈。咱们王爷非常敬重镇远侯,当年‘靖难之役’,您为了忠于燕王府,四个儿子被杀,王爷绝不愿意看到悲剧重现……”
顾成强压着怒火,抬起手道:“你这小人,敢要挟老夫?”
张盛的脸很红,此时也很紧张,忙摆手脱口道:“请镇远侯息怒,若您还如此生气,汉王说每天会给您送两件更大更圆的礼物……”
“更大更圆?”顾成瞪眼怒目相视。
张盛见顾成的白胡子几乎被吹得翘起来了,那眼睛里满是杀机!张盛在别人的地盘上、也有点被吓住了,他急忙又道:“侯爷可不能一错成千古恨!眼下甚么事儿都还能商量……”
1...164165166167168...423
猜你喜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