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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春色

时间:2023-05-25  来源:  作者:西风紧
陈氏回到她的寝宫,便犹自到一副柜子里翻找亵|衣。她拿了衣裳出来时,又皱眉对宫门前的宫女道:“你们去厨房烧些热水,我要沐浴更衣。”
宫女立刻微微一蹲,“奴婢遵命,请王后稍侯。”
陈氏身子一软,在一张塌上坐下去,坐在那里稍侯着洗澡水。她长长地从胸中将一口气呼了出来,坐了一会儿,又侧身躺倒,拿手支撑着头,眼睛怔怔地看着地板上的一双鞋。但她并不知道那是一双布鞋,因为她的眼睛十分无神,好像看着某样东西、又好像甚么也没有看。





大明春色 第六百三十五章 似同非同
前几天解缙回京述职,随行的人,不仅有交趾省叛军的使者,还有一个武将:靳石头。
靳石头是当初与安南人阮智一起,受汉王府派遣去交趾省、到东关城(升龙)劝降官军驻军的武将。他们到交趾省干了密事,后来安南人阮智见势不对先跑了;靳石头没跑掉、遭当地文武逮|捕。
不过等朱高煦登基,交趾省奉诏之后,靳石头很快又被官府无罪释放。
交趾省的差事,靳石头没办好,不过他也有苦劳。加上以前他还有别的功劳,于是这回进京、靳石头没被惩罚,而且立刻受封了“守御司”的官……
今天靳石头拿着圣旨、吏部发的任命状,正赶着去上任。
他从长安左门外往西走,到了青龙桥,便能看见守御司衙门的院子了、就在銮驾库旁边。这是一个新设的衙门,不过地方倒也好找。
靳石头已经从一个年轻后生变成一个皮肤黝黑的大汉。他走进衙署大门时,顿时看见里面乱糟糟的,很多官吏正带着胥役搬东西。他与一个书吏说了几句话,便去了大堂。
没一会儿,穿着红袍的侯海来到了大堂上。
靳石头忙拿着东西呈上去,向侯海抱拳执军礼。
侯海瞧了一眼递上来的东西,便从公案上翻出了一枚印,说道:“靳将军回来啦?这只‘交趾指挥’的印你拿着,一会儿本官给你登名造册,你就算上任了!这阵子,衙门里还没正式办公,咱们先凑合着。”
靳石头一头雾水道:“俺们的衙门是干甚么的?与以前的‘王府守御府’一样吗?”
“有些一样,又不太一样。”侯海说到这里,神情变得兴|奋起来,他沉声道,“不过靳将军大可安心,这‘守御司’虽是新设的衙门,级别却很高,大有前途!”
他看了一眼靳石头茫然的脸,便只好继续解释道:“以司命名的衙署,甚么管盐课的、管市舶的,长官的品级是从五品;还有甚么僧录司、道录司都六品开外去了。唯有通政司这种大衙门,长官是正三品!而咱们守御的左右二使,就是正三品!”
靳石头恍然道:“三品的文官,那是大臣了。”
侯海笑道:“你还懂点东西嘛,文官品级相较之下都低,三品官当然算大臣!”
他看了一眼大堂门外,小声道:“圣上既然在守御司设正三品,那便认为守御司将来的权力很大!明白意思了吗?”
靳石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。
侯海想了片刻,又说了起来:“本衙门分南北二署,本官是左守御使,管北署;钱巽是右守御使,管南署。
咱们北署与锦衣卫北镇抚司相比,很不一样;守御司北署不管国内的刑狱,只管大明朝以外的蛮夷消息、驻军等事宜。
本官与同知等官员下面,设各指挥分司。眼下已设了‘交趾指挥分司’、‘瓦刺指挥分司’、‘鞑靼指挥分司’、‘兀良哈指挥分司’、‘高丽指挥分司’、‘扶桑指挥分司’六处。靳将军就是‘交趾指挥分司’的指挥,正六品京官。”
靳石头沉吟道:“俺以前是卫所百户,也是正六品。”
侯海皱眉道:“你那个正六品,和中|央衙署的正六品,压根不是一回事!你以后就知道了,卫所百户连京官里一些不入流无品级的官员、也是比不上的。”
靳石头忙道:“俺往后还得侯大人多多栽培。”
“放心罢!你我已认识多年,我当然会栽培你。”侯海挺起胸膛,他顿了顿道,“咱们北署里面,也不全是汉王府旧人;原先汉王府守御司的弟兄,都重新编排过了。北司一些兄弟去了锦衣卫;而锦衣卫有些人、干着打探蒙古等地军情的,又调到了守御司北署,归咱们管。”
侯海继续说道:“而今守御司南署,与当初在汉王府的南司差不多,里边的人不一样罢了。以前汉王府南司那些试造新火器的人,都编到了守御司南署。那个茂开山你知道罢?做出开山铳的军匠,已经升官了,破格提拔到南署做主事、管着大校场南边那铁厂哩。”
靳石头随口问道:“是不是正阳门外那片大校场?”
侯海点头道:“对!就是那个校场。不过铁厂在大校场南面,建在秦淮河边,还离了一段路。”
说起铁厂,侯海便又多谈了几句:“南署从工部下面的各地局、院调人到铁厂;又因为工部木厂的人定尺寸很准,会做铜卡尺(发明于东汉朝,类似游标卡尺)、绞绳木钻头等物,所以工部木厂也调去了不少人。圣上下旨今后军器造作、都用南署铁厂的尺寸,要解决‘汉王炮’尺寸大小不一的问题。”
靳石头问道:“工部木厂,是不是在皇城西边,挨着教坊司那个地方?”
“对,就是那个木厂。”侯海点头答道,他愣了一下,又道,“你怎么老是问甚么地方?”
靳石头摸了一下脑袋,有点尴尬道:“俺的习惯。俺在北平的时候,也爱弄清啥衙门在啥地方,爱记路。”
侯海道:“你这癖好倒也少见,我还以为你只爱捏泥物件。”
靳石头又道:“俺还没拜见钱使君哩。”
侯海道:“不用在意那些礼数了,过几天再说罢。钱使君正在大校场那边的铁厂、忙着事儿,这几天可能都不回衙门。”
靳石头抱拳道:“是。”
……皇帝下旨新设“守御司”衙门,在朝廷里没有激起一点波浪。
通常裁撤衙署和官吏,才会出一些事;而增加机构,几乎无人反对。只要皇帝能发得起官饷,增加再多官吏,都是没问题的。
钱巽一个秀才出身的人,最大的功劳就是被“伪朝”抓住后坐牢。“伐罪之役”还没开始,他就进诏狱了;等他出来的时候,仗也快打完了!
现在他直接被封为正三品大员,他是相当满意的,顿时感觉那一年多的牢房日子、非常值得!
京师内城秦淮河岸,那是寸土寸金;不过铁厂建造的地方,地段要差很多,周围的住宅、商铺多不是富贵人家的产业。
钱巽拿着户部拨的钱,在河边找了一处地势高的位置、征用了周围的房屋院子。南署铁厂就建在这里。
眼下铁厂还没建成,这里很凌乱。修建围墙的工匠民壮们,把周围弄得尘土弥漫,到处都摆着砖土和工具。
太阳已升到正中天,干活的人们吃午饭去了;反倒是钱巽等一众官吏还站在一处山坡上。一个官员一手拿着图纸、一手指着周围在说话,钱巽专心致志地听着,时不时点头赞许。
正说得起劲的青袍官儿,以前是工部的官、在工部下辖的“营缮所”任职。他听到木厂来的人说,打磨炮膛用绳子绞力不够,最好依靠水力;青袍官儿马上就建议钱巽:在秦淮河上修堤坝、造水车作坊。
钱巽便正在听他苦口婆心地说、建造堤坝的好处。
营缮所里当过官的人,对于主持建造堤坝这种差事,那当然十分有兴趣!毕竟朝廷办这种事就得拨钱,钱过官员之手、多少也会“火耗”化掉一些。
钱巽以前干过书吏,对于这些门道很清楚,只是不想说破罢了。
那青袍官儿总算唾沫横飞地劝说完了,钱巽便转头问茂开山:“办妥汉王炮尺寸之事,乃圣上旨意。本官叫你想法子,想到了吗?”
年轻的茂开山抱拳道:“禀大人,下官找了一些人商议,已有了两个法子,还得试试才知。”
钱巽仔细问道:“甚么法子?”
茂开山道:“先是定好尺寸,叫各局、院的作坊,在铸炮和炮弹时,都照咱们南署铁厂定的尺寸;然后还要定‘细差’的规矩。
工部木厂来的官吏,说的话很有理。就算画在图上的尺寸很精细,真做出来的东西,总也无法分毫不差;那‘细差’既不能差得太远,也有孰大孰小的讲究。
像工部做铆钉,钉的尺寸就要比洞稍大,然后工匠们用力把铆钉敲|进去、铆接才稳。但炮管与铁弹的大小,就恰恰相反!两者铸造打磨好之后,炮管只能比铁弹大、不能小,不然就塞不进去了;因此定‘细差’的时候,还得定好盈亏之分。”
钱巽点点头道:“好一个盈亏之分!不用等铁厂建好了,最近你就去找个作坊试造。”
茂开山忙拜道:“下官遵命!”
钱巽回顾左右,一本正经地训话道:“我觐见之时,圣上执手对我亲口说:改造兵器,事关朝廷边防大略,朕能不能经略好大明边疆,全靠你们了!
臣等深受皇恩,受此重任,决不能儿戏。立功者封赏不在话下,贪墨渎职者,本官定严惩不贷!”
周围的官吏们纷纷抱拳道:“下官等,谨遵钱大人训诫。”
钱巽不动声色地看了一个人一眼、那人正是刚才劝说修堤坝的人,钱巽又道:“拨给南署的钱,除了从户部支取,皇宫内务府也出了钱。圣上的钱怎么花,诸位好自为之!”




大明春色 第六百三十六章 一抹鲜艳的点缀
时至中午,马恩慧用了午膳之后,在一间花厅里喝了一会儿茶;接着她侧身在歪在一张榻上小睡了一阵。
昨晚她就叫宫女们准备东西、今天要去郭嫣那边走动,不过今天马恩慧倒并不着急。
马恩慧与那郭嫣素不相识、是第一次见面,想来也没多少话说。下午有几个时辰时间,所以慢慢过去一趟就成了。
她歇了一阵,起来拿着漏壶、又给花花草草浇了些水,这才去梳妆打扮。她的上身穿了一件浅红色的宽袖衫,外面套一件淡青色的比甲;下面是白色的六幅长裙。
马恩慧深知大明礼仪。她现在早已不是皇后,连一点名正言顺的封号也没有,所以衣裙都选择浅淡的颜色;料子用的上好丝绸绫罗,倒也符合规矩,毕竟她仍然属于皇室贵妇,穿戴丝绸、即便在太祖时期也是合法的。
她也刻意穿戴素净,只在一些细微的地方巧妙地点缀。比如裙子下摆“压脚”的位置,便刺绣了红色的花纹;虽然那点花纹很少,却让她整个打扮都增添了些许鲜艳的颜色,她整个人的气质、也显得不那么呆板无趣了。上衣外面的比甲、比宽袖衫的颜色稍深,也增加了几分层次感。
郭嫣住的地方,同在御花园南边的这片地方,离得并不远。马恩慧带着几个宫女,拿着东西,走过一段砖石路、又过一段墙壁之间的夹道,很快就到了。
几个人刚到地方,马恩慧便察觉到,今日时机不太恰当……因为院子外面站着很多宫女宦官,还有一副黄盖遮顶的华丽轿子;看那排场、恐怕是皇后来了!毕竟只有宫中有地位的人,才有如此仪仗,而皇后又是郭嫣的妹妹。
好些宦官宫女都转过头,往这边看了过来。
马恩慧微微颦眉,但脚下未停。此时看见了仪仗、她若立刻调头回去,反而显得鬼鬼祟祟的,很不光彩一般;因此她今日之行,不能再反悔。
她只是转头看了宫女巧儿一眼。
巧儿脸色难看地低声道:“奴婢没听说郭夫人今日有客。”
马恩慧没出声,一起走到了院门外。一个身材单薄的宦官跨出门槛,看了马恩慧一眼,抱着拂尘弯腰道:“马夫人里面请,咱家已通报皇后娘娘。”
“有劳公公。”马恩慧点头算是回礼,便往门里走。
院子里有一排房屋,宦官带着马恩慧来到了其中一间门外,他接着进去、在里边说了两句话。
马恩慧走到房门口时,看见里面除了侍立的宫女,一共有三个女子;其中一个是马恩慧认识的人,姚姬!
皇后和已封了贤妃的姚姬,都穿着后妃常服、头戴凤冠,样式繁复华贵;她们分上下坐在里面的椅子上。而郭嫣已经站了起来,招呼道:“马夫人稀罕,快进来说话。”
马恩慧跨进门槛,上前先向皇后行礼,接着她又沉住气,向姚姬屈膝捧拳道:“妾身拜见贤妃。”
想当年,姚姬只是一个狼狈的宫女、除了年轻貌美一无所有;如今她已头戴凤冠、穿着绣龙的袍服端坐在那里。马恩慧以如此姿态面对这个“宫女”,心里当然很难受,隐隐有点屈辱!
但宫中礼仪等级森严,马恩慧如果不屈服,那肯定是自找苦吃。
不过让马恩慧有点意外的,姚姬并没有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;姚姬脸上的微笑很勉强,言辞却竟然很客气:“夫人不必多礼。”
马恩慧忍不住看了姚姬一眼,姚姬也微笑着与她对视。只见这“宫女”长得比以前更美艳,有了身份地位、珠宝袍服的装饰,她多了几分端庄贵气、从容气度;以前那绝色却青涩的模样、卑贱的愤愤神情,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!
而且多年之后的今日,姚姬的身材长得愈发诱|人了,即便她穿着宽大的袍服,胸脯仍然撑得很明显。她是马恩慧见过的女子里、身材肌肤最美的人。
马恩慧早就看出姚姬此人的相貌心思、非同一般,所以当年对姚姬额外提防打压。没想到姚姬还能翻身!姚姬只是换了一条路,到“汉王”那边找到了机会……
姚姬至少在表面上,并没有立刻于马恩慧过不去,更没有挖苦马恩慧、让其尴尬。
反倒是素不相识的郭嫣,忽然开口道:“听说夫人以前做过皇后,真是为难你了。”
马恩慧顿时难以回答!她一时也不想反唇相讥,毕竟与郭嫣无冤无仇。或许郭嫣并没有歹意呢?她或许只是自己心情不好而已,但是她凭甚么同情马恩慧?!
马恩慧看了郭嫣一眼,笑了一下作为回应。
就连长得清纯、瞧起来毫无心眼的皇后,似乎也意识到了气氛不对。皇后转头看向姚姬,姚姬微微欠身,却并无动作和眼色。
皇后开口道:“旁边还有一张椅子,马夫人坐下说说话罢。”
马恩慧立刻顺着“台阶”,对皇后执礼道:“妾身谢皇后赐坐。”
皇后又道:“圣上管着亿兆臣民,劳心国事;我们住在这偌大的后宫里,只要不让圣上分心烦恼,礼仪德行做到为天下表率,那便尽到了本分。我们这些宫中后妃女子,平常也不能出去,要相处许多年呢;本宫望大伙儿都能和和睦睦,好生过着日子,便再好不过了。”
姚姬弯腰道:“皇后所言极是。”
马恩慧也道:“妾身等谨遵懿旨。”
不知怎地,马恩慧第一次见到皇后郭薇、便觉得她很面善。大概郭薇那样的人,不一定讨男子迷恋,却很容易讨女子喜欢;特别是见惯了争斗的女子,最喜欢郭薇这样没甚么棱角的、看起来心善的人。
而且马恩慧也对郭薇没有任何不满之处。圣上当汉王的时候,郭薇就是汉王的结发妻;现在她丈夫做皇帝了,她做皇后本来就是应得的。不管郭薇有没有本事、有没有美貌,这就是她的命,很让妇人们服气,没甚么不公道的地方。
马恩慧又开口道:“妾身今日不知皇后、贤妃驾到,本是来拜访郭夫人的,因此只准备了给郭夫人的薄礼,当作见面初识的一点心意。”
皇后道:“无妨。”
马恩慧看向郭嫣道:“我带了一匹丝质薄料子过来,此时虽值晚春,但做成衣裳也要一些时日工夫,做好便正好赶上夏季。一点心意,请郭夫人笑纳。”
郭嫣道:“多谢马夫人。不过我这院子里的丝绸绫罗很多,皇后待我太好,甚么好东西都往我这里送呢。皇后与马夫人的心意,我都领了。”
马恩慧听罢,暗暗吸了一口气忍住,不动声色地微笑道:“我不久前才从凤阳回京,甚么东西都是宫里现给的,只有这些不稀罕的物件,让郭夫人见笑。”
马恩慧其实最关注的人是姚姬,不料注意力老是被郭嫣分散!马恩慧反复提醒自己,不要跟郭嫣一般见识,这才没有发作反击!
不过郭嫣的话,确实让马恩慧很难受。若是以前,这种事马恩慧是不太计较的;但现在她的处境本来就很尴尬,还被人当众轻贱,心酸必然更增了十分!哪里好受得了?
郭嫣又对门口的宫女说道:“给马夫人上茶。”
宫女屈膝道:“是。”
马恩慧这时注意着姚姬,见姚姬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,似乎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。
姚姬是个很有心思的人,不知出于甚么原因,她没有落井下石给马恩慧难堪。不过当别人让马恩慧难堪之时,姚姬看在眼里,似乎也是很乐见其成的。
皇后道:“我给姐姐送的用度,也都是平常之物,并没有厚此薄彼。”
郭嫣笑道:“皇后说得是,真要是稀罕物,即便是亲姐妹、哪能随便送人?”
四个宫廷贵妇坐在一起,喝着茶继续闲聊着。
因为彼此之间的关系亲疏不同,所以大伙儿言语都很克制,没谈那些私|密的事。谈着谈着,郭嫣又说到了皇后和姚姬戴的镯子上面;女子之间,很容易关注到对方戴的首饰,实属正常。
“这镯子颜色好艳、光泽也好,以前没见过呢。”郭嫣的声音道。
皇后道:“确实是近几年才有的东西,叫翡翠,产于云南平缅司。圣上送的,我们几个后妃都有。”
这时姚姬笑道:“我们的镯子,与皇后那只可比不了。皇后那只,是天下独一份,原来是给父皇母后的礼物,叫‘天作之合’。一共两件,皇后戴的是镯子,圣上戴的是玉佩。”
“天作之合……”郭嫣喃喃念了一声,神情有点异样。
她们三人聊着各种话题,马恩慧倒是很少开口。她此时与人交往时的感觉,就如同她的身份一样,已经在边缘、变得可有可无了。
不过还好,至少马恩慧恢复了一些地位,至少在宫里还能被当人看。若是毫无地位的人,就像当年的姚姬、哪还用言语挖苦?被人看不顺眼径直被打骂、干脏|活去了。
因此现在的姚姬即便对马恩慧有成见、甚至有恨意,马恩慧都觉得,并不让人意外。




大明春色 第六百三十七章 岁月静好
马恩慧出门之前、与回到自己院子后的心境表现,截然不同。
先前她能安然小睡一会儿,出门前还有心情亲手浇浇花,显得与世无争、恬静淡泊。然而此时,她变得很烦躁,宫女给她递茶,她抱怨说“太烫”,放下茶杯时、茶水也溅了出来。
“你下去罢。”侍女巧儿对端茶送水的宫女说。
等宫女出门了,巧儿才上前,对马恩慧说道:“是不是那郭夫人,惹您生气了?”
马恩慧听罢,立刻转头看向巧儿道:“你听见了?”
“没有。”巧儿忙道,“奴婢那时不在门口,正在另一个地方、与郭夫人院子里的侍女说话儿呢!”
马恩慧点了点头,相信巧儿的话。一般在宫廷里,大伙儿都爱与地位相当的人来往。马恩慧与郭嫣走动,巧儿何尝不会与别处当差的宫女走动?
马恩慧问道:“那你怎么开口就说,郭夫人惹我生气?”
巧儿转头看了一眼,上前小声道:“奴婢瞧您一回来也烦闷,猜的;那郭夫人心情不好,难免带刺……听说圣上原先要娶的人、应该是郭夫人!后来不知怎么换了,姐姐嫁给了废太子次妃、妹妹嫁给了当今圣上。”
“还有这种事?”马恩慧意外道。
巧儿道:“奴婢也是听郭夫人那边的宫女说的。那宫女说得有模有样,似乎不像是张口胡说。她说是听到郭夫人自己谈起过,也不知道真假,消息来历不明。”
“就算是真的,那也是命。”马恩慧不动声色道,“事已至此,皇后带她不错,她也不该有啥不满意了。”
巧儿忙道:“您说得是。可人呐,几个人懂得知足呢!”
马恩慧不禁笑了一下:“你就爱捡别人家的话说。”
巧儿伸了一下小舌头,没有否定。马恩慧早就发现巧儿这特点了,所以不相信巧儿她的感概、是她那个年纪的人能领悟的话。
马恩慧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:你郭嫣心情不好,何必拿我出气?我没得罪你,难道仅仅是因为敲我势弱、好欺负吗?
“算了,她也不是故意的。”马恩慧嘴上淡然地说道,“或许别人也在背后说那些词儿,郭夫人只不过是当面说罢了。”
巧儿忙奉承道:“夫人的心性,真没几个妇人比得上呢!”
马恩慧笑了笑,不置可否。她并不是毫不在意、谁愿意莫名其妙给人轻贱?而是她觉得:郭嫣这种人反而威胁不大,不必立刻小心应付着,而姚姬那种人才深藏不露!
姚姬今天对马恩慧算相当客气,哪怕现在姚姬的实力很强了、却一点攻击性的意思都没有表现出来!但是马恩慧不敢相信姚姬,能就这么算了。
马恩慧以前自己做过的事,心里有数;明白姚姬心藏着深仇大怨!所以当郭嫣出头时,姚姬才露出了幸灾乐祸的些许快意。
不得不防着姚姬!
而另一方面,马恩慧又想利用郭家姐妹;因为她不恨姚姬,却恨废太子夫妇!
巧儿还在旁边说着话,但马恩慧已经没认真听了,犹自寻思着自己的事……如今这处境,该如何自保?又该如何利用可以用上的人、为文圭报仇?让那一家子为肆无忌惮的残|害蹂躏、付出应有的代价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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