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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春色

时间:2023-05-25  来源:  作者:西风紧
宁静而华丽的后宫宫殿、御花园之间,马恩慧锦衣玉食闲适无事,但是人想安宁地生活、想岁月静好,又谈何容易?
……马恩慧先离开郭嫣的住处,皇后与姚姬随后才走。
皇后郭薇与姚姬的关系,仍然很好。郭薇是那种很记得情义的人,她对姚姬几年的示好与帮助,是领了情的。
两个女子好得同坐皇后的大轿子回坤宁宫,这种事在后宫十分罕见。
一众人簇拥着轿子,走到了西六宫的甬道上。这时姚姬才转头凑近了皇后,轻声说道:“皇后的姐姐,胆子还真大。”
郭薇困惑道:“从何说起?”
姚姬轻轻一笑,她笑起来十分妩媚,不过话却不是那么好听了:“马夫人,可是被郭夫人得罪了;可能郭夫人不太了解她的为人罢!马氏却不是个简单的人,以前在皇宫里,她的眼光很长远,对有一丁点威胁的女子、亦是防患于未然;她的手段更是狠辣,一般人不敢做的事,她都是敢做的。”
郭薇道:“那是以前。现在圣上念着她的恩,好生对待着,也不见得她能做甚么事呢。”
郭薇说得也有道理,皇宫里与外面的事,规矩是想通的,等级森严、尊卑有序。马恩慧此时既无名分、也无权势,想干点正事还真难。
姚姬却小心地靠过去,悄悄说道:“建文那条船是沉了;但在圣上这边,她也留着情分呢。”
郭薇皱眉寻思了一会儿,顿时露出惊愕的表情,沉声道:“她可是圣上的堂嫂。”
“那又怎样?”姚姬悄悄说道,“贵妃以前的名分,似乎还是圣上的小姨娘?”
郭薇轻轻咬了一下朱唇,没有反驳。她当然知道妙锦的身份,那邸报是公开给天下人看的;实际上连郭薇,以前也亲口叫妙锦小姨娘,现在见面还很尴尬!
姚姬又轻声说道:“人罢,有时很怪,越是不允许的东西,越是想要。”
郭薇脸色渐渐变了,露出勉强的一个微笑:“顺其自然。”
姚姬不动声色地提醒道:“一旦马氏得宠,郭夫人今日得罪她的事,怕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。”
郭薇道:“她就是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,也没太得罪马夫人呀。”
姚姬摇头微笑道:“若是姐妹之间,或是臣妾与皇后这种关系,说错几句话当然是小事。但郭夫人与马氏算甚么关系呢,郭夫人有道理那么对待马氏么?”
郭薇不出声了,眼睛看着前方,好像在想着甚么事。
姚姬也坐正了身子,不再倾斜身子靠近皇后。她心道:我答应了高煦,不计较以前的仇怨了。但是现在提防马氏得宠,与以前的事无关,只是为了自保;也因为对马氏没好感,不愿意马氏那种人亲近高煦!
马氏算甚么?!她凭甚么还能分享高煦的好?
皇后在后宫的权力极大。姚姬现在顺便在皇后跟前说几句话,无非简简单单地、给马氏安一个坎而已;叫马氏在宫中“获得”一个强敌,她想再融入这个圈子,难度很大。
不过只是这样,姚姬觉得还不够,无法真正打击到马氏!
马氏现在拥有的最大隐藏实力,在于高煦念着她的恩情。唯有让她被皇帝猜忌,这才是釜底抽薪的法子!
姚姬也不想正面与马氏斗,因为姚姬深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;现在一个是瓦,一个是玉,姚姬为甚么要与她争得头破血流?
姚姬正在想办法……郭嫣,这个看起来毫无作用的人,可能还有被利用的作用;她或许正在进入马氏的视线。
如果马氏甚么事都不做,安安心心靠她还不错的残存姿色、争取皇帝的宠爱,姚姬拿她是没有办法的;但姚姬觉得,她恐怕还没放下废太子夫妇的仇恨!
所以现在姚姬要等待机会,等待对方自己干点甚么事……
“贤妃宫到了,妹妹今日没带车驾出来,你就在这里下轿罢。”郭薇的声音打断了姚姬的思绪。
姚姬微笑道:“没关系,我陪皇后去坤宁宫,一会儿走回来就行了,路也不远。”
郭薇报以笑容,也不再多说。
坤宁宫的西边宫墙上,有一道门楼,一众人簇拥着皇后的轿子,进了门便是宽敞的砖地广场。巍峨宏伟的坤宁宫,便矗立在一座玉白的台基之上。
轿子上了台基,郭薇与姚姬被女官搀扶下来。姚姬便微微一蹲,抱拳在腹间执礼道:“请皇后歇着,臣妾告辞。”
郭薇点头道:“皇贵妃住在东边,离妹妹与淑妃杜妹妹远。不过咱们也不能疏远了她,有空妹妹与淑妃过去走动走动。”
“是,臣妾谨遵懿旨。”姚姬应道。
皇后说罢便转身走进了宫门。今日时辰不早了,姚姬也不再进坤宁宫,与她身边的女官和宫女一道,目送皇后之后,便往石阶上走下去。
太阳西垂的时辰,皇宫里反而显得特别美。宫阙之间那种光暗相间的光影,让红墙黄瓦的颜色更加丰富。即将下值的宫女宦官也露出了惬意放松的神情,气息充满了轻松愉悦。
姚姬微笑着观赏景色,心里却仍然露出了一丝幽幽的失落。一天接近尾声,她也是难免期待那夜晚的温存、琴瑟相和好似在云端的快乐;但是今晚圣上必定不会找她侍寝的,因为姚姬三天前就侍寝过了,宫里还有其他妃嫔呢。
姚姬不在乎高煦有别的女人,但是若他宠爱的女子越多,她分到的温存就会越少了。
就在这时,忽然宦官曹福快步走到了台阶下面。曹福喘着气,长长地叹了一声:“贤妃娘娘,可找到您了。奴婢去贤妃宫没见着您,就猜您在坤宁宫。”
姚姬微微失落的心,顿时燃起。她心情一好,话也多说了几句:“曹公公要是早来一炷香,在坤宁宫也找不着我。”
曹福点了点头,心急地说道:“娘娘快回宫沐浴更衣,皇爷亲自要您去乾清宫侍寝哩!”
姚姬刚刚已经猜到了,她一副很从容的神情,微笑着回顾周围,轻轻感叹道:“宫里的黄昏景色,果然很美;而这个时辰,更是已经完美。”
良辰美景,大抵便是如此罢。





大明春色 第六百三十八章 真假轻重
原汉王府的家眷进京之后,朱高煦每晚都找旧人侍寝、再加上新封的皇贵妃沐蓁。
昨夜想到姚姬的好,朱高煦又传姚姬陪了一夜。今日朱高煦在外廷忙了一天,还没到酉时、他便回了乾清宫;不过他没闲着,正忙着画一幅大图,便是他一个多月前就想到的世界地图。
他的字写得相当好,丹青图画却不得其法。盖因太祖当年不喜皇子皇孙摆弄这玩意,只有书法是例外。
好在朝中的文官琴棋书画都通的人、很好找;朱高煦只要画出个大概的意思,再叫人重新画一遍就成了。
靠乾清宫正门的墙边,放着一张桌案,朱高煦便坐在桌案旁边。案上摆着纸墨,还有一摞海图,都是之前郑和舰队出海之后、带回来的东西。
不过朱高煦作图,主要还是靠记忆。世界的大致海洋、大洲,他还是有印象的;现在便一边用力回忆,一边完成世界格局。
在不知不觉间,太阳已下山了。
尚膳监太监曹福,带着人把御厨做的饭菜,径直送到了乾清宫。先是一排宫女试吃,然后一道道菜送上来。
长得白白胖胖、细皮嫩肉的曹福,弯着腰上来。他拿了一双筷子,给朱高煦夹离得较远的菜。他小心翼翼地侍候着,似乎有话要说。
朱高煦一边大吃,一边抬头看了曹福一眼。
曹福讨好地“嘿嘿”笑了一声。
朱高煦也不禁笑道:“我做高阳郡王的时候,你就在王府里了。我还不知道你?”
昨夜叫姚姬侍寝过;现在朱高煦若照自己喜好,他想找妙锦、或是还很新鲜的沐蓁,她们都是大美人。
但他看了一眼桌案上的图纸,临时决定道:“你去叫贤嫔朴氏,一会儿到乾清宫来侍寝。”
曹福拜道:“奴婢遵旨!”
用过了晚膳,御厨的宫女宦官上来把碗筷收了,朱高煦漱了口,又叫人上茶。若不是他要求,宫女们在晚上这个时辰、不会上茶。
朱高煦端着茶杯,吹了两下水面,又看着案上的地图怔怔出神……
满朝文武的国策主张,朱高煦一个都不认同;而朱高煦的设想,满朝文武一个也不理解、包括他的心腹文臣齐泰与高贤宁。
朱高煦并不怪大伙儿,毕竟他的思维、站在后世更多经验的基础上;那些在此时难以想象的世界,别人又没见识过!但朱高煦很执拗地认为,自己才是对的!
一开始他的对外的国策思考,是从轻重缓急的角度分先后,认为蒙古那边的国防应该最先布局……然后他想得越多,越觉得周边所有地方,都不能割裂来看!
比如,北边游牧民族的忧患,靠以前的老办法,无论攻守、都难以彻底解决;毕竟历朝历代的统|治者,都不得其法。
朱高煦便想到了“棱堡”战术。要用棱堡策略,需要火器的技术进步;而要激励技术进步,并维持他坚持的常备军军饷、以及长期的强硬国策,就需要大量的钱!
维持长期稳定的国策,钱从何处来?靠加大农税剥|削,不见得难度便低,大臣、百姓都要反对,阻力极大。继续印大明宝钞更难,朝廷纸钞、到现在信用已经跌倒零了!
朱高煦想到了发展海贸增收关税、日|本开矿等路数。
若要发展海贸,交趾省的问题得彻底解决,能让船队的南路航线有中继站。要去染指日|本国,朝|鲜国的济州岛最好控制住;所以要开始插手朝|鲜事务,以备万全之策!
朝|鲜国现在与大明朝的君臣关系好像很好,但仍然是国与国的关系,仅此而已。如果大明朝廷提出要占|有使用济州岛,朝|鲜朝廷真不一定会答应。
就像安南国,大明还有多达八万驻军、建立了省;安南国本地的势力,仍然不会完全听从大明朝廷的话……
这时朱高煦感觉到有人进来,他转头看时,见朴氏已经走到寝宫门内了。
她的目光从朱高煦面前的纸墨、卷宗上扫过,又红着脸看了朱高煦一眼,屈膝道:“臣妾拜见圣上。”
朱高煦点了点头:“免礼。”
朴氏道了一声谢,却转身对门外的宫女道:“盒子给我。”她接过来一只食盒,又从里面取出了瓷罐和白瓷碗、银勺子。
“这是药膳鸡汤,有滋补之效,不知圣上喝不喝得惯。”朴氏一边动作温柔地舀汤,一边说起话。她的声音有点嗲,却是口音里带着那种感觉、倒不像是故意的。她舀好了一碗汤递过来,说道:“若是圣上喝不惯,妾身下回给您做别的口味。”
朱高煦接过来说道:“朕不挑食……唔,味道还不错!贤嫔有心了。”
朴氏眉开眼笑,柔声道:“大明乃当今世上最强大的国家,圣上是大明天子,文治武功好生厉害。臣妾能服侍圣上,心甘情愿。”
“你很会说话。”朱高煦笑道。
朴氏轻声道:“臣妾句句肺腑之言。不过最近以来的好些日子,圣上都把我忘了……”
朱高煦愣了一下,说道:“并没有忘,只是许久没见到旧汉王府的家人了,所以想与她们多相处相处。”
朴氏那比较圆的杏眼里露出了醋意,她的情绪似乎有点上头。这时她在朱高煦面前转了一圈,裙袂飘了起来,说道:“臣妾不美吗,是不是比不上别人?”
朱高煦坐在椅子上观赏着,回答道:“很美。但不用分出高下,因为朕全都要!说实话,这世道准许大丈夫三妻四妾,皇帝在后宫雨露均沾、竟是一种美德,朕为何要作茧自缚、独宠一人?”
“真的吗?”朴氏主动依偎上来,用她柔软的地方贴着朱高煦的手臂。
朱高煦点了点头。他沉吟片刻,转头看了一眼朴氏有些迷离的眼神,心道:不过我那几个妻妾的情分,深浅与别人不同;后来随便临幸的这些女子、当然不能相提并论!
在皇宫里,不是所有女人都为了一个“情”字。有的女人是为了地位、富贵,而这朴氏的初衷更过分,她是带着某一股势力的政|治目的来的!
但时至今日,朱高煦瞧着这朴氏,有点困惑:她的邀宠是一种手段,还是确实动情了?
朱高煦与朴氏多次肌肤相亲水乳|交融之后,她似乎已经忘记了、自己来大明京师究竟为了干甚么的?有的女人还真是怪,明明一开始不是情,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;但多上几次床,她的初衷就会走偏了!
“贤嫔说的那个甚么翁主,我忽然忘了名号……便是朝|鲜国国王李芳远的四哥之女。”朱高煦沉吟道。
朴氏稍稍安静下来,答道:“贤惠翁主。”
“对,就是她。朕记得你说,她比你美貌百倍,所言当真?”朱高煦道,“你长兄不惜发誓以性命相护,听起来她似乎美若天仙一般?”
朴氏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,脸上的笑意消失了。她喃喃说道:“她只是身份地位更高罢了。”
朱高煦想象了一会儿,感觉竟有点兴|奋起来,手掌也不自觉地伸进了朴氏的领子。
忽然朴氏的声音道:“圣上现在心里想的是谁?”
朱高煦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,问道:“如果朕对贤惠翁主动心,想下诏朝|鲜国国王、把贤惠翁主送来京师。这是不是你愿意看到的结果?”
朴氏喃喃道:“以前是,现在……”
朱高煦饶有兴致地说道:“就算没有贤惠翁主,朕还喜欢别的女子。”
朴氏悄悄说道:“不太一样,臣妾与‘别的女子’不熟,出身来历也相差太远。”
朱高煦若有所思点点了点头。他叹了一声,手掌轻轻拍着朴氏圆润的肩膀,说道:“女子呐,做这种事,真的不太可靠哩。”
朴氏咬了一下朱唇:“圣上是说,臣妾辜负了怀安大君(李芳远四哥李芳干,流放济州岛)么?”
“可不是?”朱高煦揶揄地笑了一声。
朴氏说不出话来,轻轻搂住朱高煦的腰,贴住他,轻轻说道:“怪我昏了头。可是我看到圣上写字、思量大事的神态,听到圣上的英雄功绩,又想着能与您亲近,我就如在云里雾里……”
朱高煦听罢,好言道:“你安安心心在皇宫里的呆着,朕不会太亏待你。”
她点了点头,轻叹道:“真的不可靠呢,圣上真是洞察人心。”
朱高煦摇了一下头,沉吟道:“应该也不是所有女人、干大事都不可靠。最是那种被多个男子伤害过、有过太多男人的妇人,多半就不会为情所动,那便可靠多了。而贤嫔这样年轻的女子,哪能轻易看破?”
他怀里搂着朴氏,不知道她的目标和心动,各有几分真几分假;那些温情,又是轻是重……不过她身体的温度,必然是真的;她的身段线条叫人心动,也肯定是真的。
朱高煦心道:鲜活的东西都不能永恒,总是在变;那又何必太执着于它的轻重真假?




大明春色 第六百三十九章 圣心难测
朱高煦画的那副世界地图的草图,交给兵部尚书齐泰之后,没几天就完工了。齐泰精通书画,他虽用的是工笔雕琢,但地图本身讲究的不是艺术造诣,所以他画得很快。
各个未知地方的取名,朱高煦大多参考了后世的名字。反正后世的地名大多是音译,此时大明朝取的名字,影响不是很大。唯有“亚洲”,他改了个名字叫“圣洲”。
乾清宫东暖阁正面的墙壁上,终于不再不协调了。中间一副大地图,左右两幅稍小的地图,看起来正好合适。
进来议事的大臣们,见到那副“世界地图”,大多人的表情看起来、似乎有点忧心。
御前议事罢,诸臣告退。兵部尚书齐泰、大理寺卿高贤宁二人,却主动留在了后面。
朱高煦见状便问道:“二位爱卿,还有何事?”
齐泰等终于转过身来,回走几步,他拱手道:“圣上,臣有一些话,不想当着诸同僚的面讲。”
朱高煦坐在椅子上,手在扶手上敲了两下,说道:“现在说罢。”
齐泰想了想,躬身道:“圣上将如此大的疆域挂在此地,年号又取‘武德’;因此最近诸臣都有些担忧,生怕圣上会急着开疆辟土……”
“嗯……”朱高煦习惯性地发出一个声音。
齐泰继续道:“大明虽疆域广阔、人口众多,但若连年征战,亦难免国力耗尽。况大明官军攻下太多地方,却不能迁徙人口、王化百姓,亦难以久持。
臣自洪武年间,便任职兵部。太祖皇帝对北方欲以防备、臣服、分化的国策,此略甚有远见。盖因草原荒漠之地,官军难以久守,攻取无益;不久胡虏又会卷土重来。
其它地方,或是瘴气遍地、崇山峻岭,或是荒芜难守。而今朝廷开疆辟土,应以辽东为主;此地虽苦寒,但土地肥沃,迁徙军士流民开辟耕田,百年之后或能富庶如内地矣。”
“嗯……”朱高煦又应了一声。
高贤宁附议他的老师,拜道:“臣斗胆进言,昔者始皇帝南北征战,括地甚广,然秦国终分崩离析;故我中国对外括地,宜缓不宜急。”
朱高煦等他们说完了,这才开口道:“朕就没有想过扩张疆域。”
师生二人都愣了,相互对视了一眼。
朱高煦道:“交趾省,朕也要裁撤了。此前朝廷将安南国、径直纳入大明版图,建省设立官府,直接统辖此地;结果大伙儿也看到了,短短几年时间,反叛的势力、最大的就有三股!
朝廷当然也可以不断派兵平叛,多半也打得赢。然而短期内必然军费庞大,完全不能从交趾之地收回成本。现在蒙古诸部、威胁袭扰我北疆;朕还要给京营发军饷,要做别的事。交趾省只会加重国库负担,暂时看不到实际的好处。
因此朕决定,暂时裁撤交趾省,设安南都护府,驻扎少量军队、派遣总督保持大明在安南地区的势力存在。同时扶植陈氏宗室的政|权,封其为安南国国王、兼领安南都护府副总督,以此维持安南国的局面。
安南大江(红河)平原盛产稻米,将来咱们大明朝能不能直接收复此地,再从长计议罢!”
齐泰拜道:“圣上英明,只怕勋贵大将不支持此略。”
朱高煦冷笑道:“攻下安南国,朕是主帅;朝中国公侯爵,多是‘奉天伐罪推诚’,乃朕的嫡系大将。别的人大不了抱怨两句,还能怎样?”
暖阁里沉默了片刻,朱高煦便又开口道:“原先汉王府为了激励将士,给‘伐罪军’发足军饷;而今夏元吉抱怨连天。朕也不想加重百姓税赋,钱从何来?除了缩减不必要的军费开支,或许可以试试海贸?”
高贤宁听到这里,面露恍然之色。
齐泰倒有点尴尬。当初起兵之时,汉王军势微、压力极大,为了获得军心,齐泰是支持发军饷决策的;而齐泰给朱高煦想的“长远办法”,是得到天下之后,便对汉王府的许诺不认账、停止发饷!
可是现在朱高煦又不好不认账。愁钱的问题,齐泰好像也觉得有点责任。
忽然一个声音激动地说道:“皇爷英明,雄才大略,见识远迈诸王!”
朱高煦转头一看,原来是太监侯显。他差点把这个侍立在侧的太监给忘了。
太监们似乎对出海很有兴趣,朱高煦至今不能完全明白、其中缘故。
高贤宁拱手道:“臣等多虑,亦是担心圣上有失。”
齐泰道:“臣本已身败名裂,幸得圣上重用,方有今日。臣当殚精竭虑以报皇恩!”
朱高煦摆摆手道:“你们的忠心,朕是明白的。”
于是齐泰与高贤宁执礼告退,随后退出了东暖阁。侍立在侧的侯显送他们出门去了。朱高煦既没有离开的意思,也没有处理奏章,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,独自久久地坐在椅子上……
刚才朱高煦对齐泰高贤宁说的话,当然不是他心中所想。
但是朱高煦不想立刻把自己的思虑说出来。因为他不觉得齐泰等人能理解,说了也没有任何作用;恐怕反而有害无益。
当人们完全不能理解一个人时,或许会隐约产生某种不可靠感?
朱高煦考虑的,当然不只是钱的问题!他要的是殖|民、掠|夺、瓜分世界。
不久的将来,这世上只是列强的争夺,弱者连牲口也不如。这条路,本身很邪|恶,不见得就是真理。但大明朝若不先走,别人却先走了、就会把中|国之地当鱼肉!所以这世上,黑白善恶就是真理吗?
只不过这样的未来,远远超出了此时人们的想象;即便是那些虎狼之国,开始也是懵懵懂懂。朱高煦不觉得有人会认同、如此疯狂的预见。
忽然之间,朱高煦感到了完完全全的孤独。
而此刻的东暖阁里,当值的宦官被屏退、侯显出门送人,确实只剩下了朱高煦一个人。
……身穿红袍的齐泰与高贤宁,一前一后走出乾清门。太监侯显跨出门楼,便站在了原地,抱着拂尘道:“二位大臣慢行。”
“有劳侯公公。”齐泰与高贤宁一起作揖回礼。
二人走在宽阔的砖地上,地面上十分干净,周围也很安静,偶尔有宫女宦官走过,但都小心翼翼地没有喧哗。齐泰忽然开口道:“永乐时,太监郑和率船队下西洋,去过的地方、并不多。圣上叫我画的地图,远不止西洋;圣上是听谁说起,有那么多地方的?”
高贤宁想了一会儿,回应道:“恩师不是说过,云南有个沈徐氏,既是徐富九的后人、又是沈万山的孙媳。一些商贾贪利走得远、见的外藩人也多,圣上或许是听沈徐氏说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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