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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春色

时间:2023-05-25  来源:  作者:西风紧
他接着用玩笑般的口气道:“王斌在前方刚打了胜仗,朕若一纸诏令把他换下来,他不得气出毛病?”
堂上的文武都陪笑起来。
朱高煦又道:“再调两个步兵千总队过去,归入王斌麾下,带上火炮等重武器,以便他在山中攻寨更容易。”
侯海等立刻附和。
说到这里,朱高煦便不想再谈论平叛战场的话题,实在没甚么好上心的。
他一边琢磨,一边又说道:“对那些参与造反的人,捉住了头目了、就押到京师去审讯正法;痴迷不悟的少数教众,用船送到奴儿干都司去砍伐木头。剩下的人,全部流放辽东,辽东不缺粮只缺人。”
侯海一面提笔记录,一面小心提醒道:“圣上,山东各府还有许多白莲教的乱|党。”
朱高煦道:“青州府叛乱平定后,叫储埏等人先不要急。咱们等免粮税、免徭役、派赈济粮这些事有效果了,争取民心;各地生员乡老,把白莲教的歹事宣扬也需要时间。三俩年后,正邪黑白分明,咱们也慢慢摸清了各地白莲教头目的名单,到时再一网打尽,彻底解决山东布政使司乱局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,那时乱|党何处遁逃?”
诸文武听罢纷纷拜服,高呼道:“圣上英明神武。”
当此之时,北平与九边的革新正在筹办,山东布政使司的事儿也没结束,但诸事都需要时间。朱高煦没必要再继续留在北方,他随后便下令启程回京。
各朝最重视的地方通常在北方,事关王朝兴亡。不过朱高煦的目光,也常常看向南边,他一直坚信海洋才是这个时代的未来。





大明春色 第九百五十五章 擅治骨伤
一个多月后朱高煦回到了京师,已是武德六年春夏之交。
初回皇宫刚刚安定下来,他比在外奔波时还要忙碌。除了与妻妾儿女重逢,朝中等着见他的人也很多,诸事繁琐。在朱高煦离京期间,虽然朝廷的政务卷宗也经常送来,但一些具体的事无法如此大费周章。譬如太子的老师萧时中要告状,只能等到朱高煦回京。
朱高煦几日没上朝,官员们见不到他,随后便干脆写奏章了。而他正忙着与妙锦等人在一块儿,对于新近奏章、也几乎都没过问。
不过那一堆奏章里,钱巽的奏章仍然引起了朱高煦的注意。其中内容,提到了火石铳的进展。
次日朱高煦便穿戴好视朝服饰、去了乾清宫东暖阁,并召钱巽前来问个究竟。
钱巽走过隔扇,叩拜之后,将一卷纸呈递上来。钱巽奏道:“臣不敢带兵器进后宫,故携图样数幅,请圣上过目。”
朱高煦拉开图纸,翻看了一会儿、煞有其事地观阅上面用毛笔勾勒的机关构造。不多时,他便径直问道:“能打燃引药吗?”
钱巽道:“回圣上话,南署派人在校场验视,十杆铳齐发,仍有两三杆不能响。”
朱高煦心说,如果钱巽没有夸张,这样的发火率已算不错。因为燧发枪不用明火,可以组织更密集的队列,有一部分哑火也能保证火力。
“甚么人改良了机关?”朱高煦又问。
钱巽答道:“回圣上,此人叫马兴光,本是个小民。”
朱高煦点头道:“朕就知道,只要人多、假以时日,总会有人才出现。马兴光是个工匠吗?”
钱巽的神情略微有点尴尬,拱手道:“回圣上,马兴光以前是个赤脚郎中,便是打夹板的郎中,据说擅治骨伤。”
这人的身份确实有点奇特,朱高煦也是一愣。
钱巽的声音又道:“此人相貌不佳,性情乖僻,官吏匠人皆不喜。彼时铁厂试制火石击发的新铳、久无进展,恰逢马兴光有个远方亲戚在南署铁厂做小官,便举荐了他来制作新铳。管着铁厂的茂开山看在同僚的脸面上,答应让马兴光进京领一份工钱。不料此人在铁厂中一间小屋里、深居简出一载余,竟真的改进了机关。”
朱高煦听罢说道:“朕要见见他。”
钱巽道:“马兴光为人粗鄙、礼数荒疏,圣上可待臣教习数日,再领入宫中面圣。”
朱高煦笑道:“咱们重视他,乃因他有才能,与他的仪表礼数毫无关系。”他想了想道,“朕去铁厂见他,正好亲自瞧瞧新铳的制作过程。王贵,你去准备车驾。”
侍立在旁的太监王贵拜道:“奴婢遵旨。”
不多时,朱高煦便上了车驾,由文臣钱巽陪同,锦衣卫校尉、大汉将军,宫中宦官等一众人随从,一路出宫走正阳门。南署铁厂就在京师的外城内,没一会就走到了。
朱高煦暂且没有去那乌烟瘴气、噪音巨大的作坊。铁厂在河边上有处待客的院子,大伙儿便先去那里,叫铁厂的官员带马兴光前来见面。
果然如同钱巽所言、马兴光确实仪表欠佳。跪伏在朱高煦面前的汉子头发如枯草,脸色苍白中带黑气,眼小却不聚光、两眼无神,面无表情,仿佛人们一看到他的气色、就会觉得生活无趣。他应该有点紧张,跪拜时甚么话也没说,只伏在那里不吭声。
朱高煦瞧他,与在北巡途中的村子里看到的村民差不多。
陪着马兴光来的有铁厂官吏、以及茂开山等人。大伙儿都不禁侧目看着马兴光,希望他能说句恭维皇帝的话,但他至始至终一声不吭。
铁厂官员只好将一杆新铳呈递上来,并主动说话、以化解此时的困扰。官员解释着火铳尾部的机关,大致是利用簧片让击锤上的火石、撞击下面的砧板,原理与之前是一样的,只不过机关构造形状有区别。
“圣上明鉴,马兴光还改进了铅丸装填。”官员帮马兴光说着好话。这里没有注重礼仪的官员,自然无人弹劾马兴光;大伙儿知道他要发迹了,都是尽量留点情面的。皇帝亲自前来见他,能不发迹么?
官员继续道:“原先用通条把铅丸压进铳管、十分费力,军士们为了省事,常把制作铅丸的铁钳改小,如此便影响威力。在马兴光的提议下,臣等用小块丝绸泡油,包裹铅丸后装填、使弹丸入铳更加顺滑,微小改动后火铳射程便有改观。”
朱高煦琢磨了一会儿手里的火|枪,也不是很明白、其巧妙之处。他放下东西,瞧了一眼下面的马兴光,干脆说道:“找些工匠军士,到河边去试试。”
“假物院”学士茂开山应答道:“臣等领旨。”
大伙儿忙活了一阵,前呼后拥着朱高煦出门。到院子外面的河畔,还有人拿来了椅子设座。不过朱高煦没有坐,他要来一枝火铳,在茂开山的指点下试着装填。另外有十来个军士也开始拿火|药铅丸装填。
朱高煦尝试了一番,觉得燧发枪准备起来、确实比火绳枪节省时间。不用火种点燃火绳,也不必担心引药锅里的火|药被风跑了、或被误燃。装好弹药后,朱高煦便递给了旁边的一个军士。
没有任何明火,一排军士已举铳对准了远处的靶子。有人吆喝了一声,顿时“噼里啪啦”响了起来,一排白烟腾起,只有一杆火铳没响。
铳声过后,朱高煦脸上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。他转头寻到了马兴光,态度也与初见时截然不同。
他主动开口道:“马兴光,你现在便是百户官,并进入假物院为学士,可查阅假物院中所有典籍卷宗。王贵,回宫后到内府领新钱十万,赏给马兴光做安家费。往后这种新铳制作得越多,南署给你的报酬也是越丰。”他顿了顿,又道,“新铳便叫‘兴光铳’。”
周围立刻热闹起来,众人纷纷恭喜马兴光,连文官也投去了艳羡的目光,皇帝亲自为一种武器赐名、这汉子要留名青史了。马兴光跪拜时,终于憋出了一句话:“草民谢圣上大恩大德。”
“你应得的。”朱高煦道。他再看马兴光时,仍然觉得此人仪表神态很差。若非有钱巽茂开山等人见证,朱高煦甚至有点怀疑,让技术得到突破的人、怎么会是这样一副模样?
不过朱高煦提醒自己,人不可貌相,唯才是举、便无须在乎其它方面。他又道:“朕日后巡察军队时,只要恰当,你与茂开山都来随驾,作为朕的军事顾问……便是从旁建议。”
马兴光道:“是。”
众人返回铁厂,朱高煦顺路去了各个作坊中巡视。他一时好奇,临时想瞧瞧马兴光做试验的地方。
皇帝当然是想干啥、就干啥。于是一行人簇拥着他,来到了一间作坊里面的屋子里。
面前一副琐碎复杂的景象,让朱高煦顿时一愣。他从来没见过一间大屋子里、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,这里的气息非常不好,东西繁多却让人觉得死气沉沉。
朱高煦随便瞧了一会儿,摆设的东西甚么都有,大多却与铁器毫无关系。有许多小木头拼凑的骨骼模型,有竹木做的玩具似的东西,有马车、木船之类的东西,还有木头和绳子做的钻器,以及朱高煦也瞧不出来的器械。不远处有一只风箱,还有熄火的炉子、砧板,以及各种形状的铁块。
这些东西似乎有一个共同之处,完全没有整块雕琢的模型,都是用各种小块拼成的。另外这屋子挺大,内外却没有半点活物,连一根杂草也没有。
朱高煦观望了一番,随口问道:“初夏之交草木繁茂,院子里的草是刚锄过了么?”
马兴光弯腰道:“圣上慧眼如炬。草民每日拔过,原先有两颗李树,也叫人挖走了。草民看着那些玩意不舒坦,便爱这不动弹的物什。”或许因为朱高煦刚才对他十分大方厚道,他此时的话也多了一些,“这些木铁做的小件,只要形状得当,它们便一定能铆接起来,不会有变化。”
朱高煦故作认同地点头。他感受不到马兴光所说的感觉,但隐约理解每个人的喜好不同。
见朱高煦的反应,马兴光似乎受到了鼓舞。他的声音又道:“草民不爱做官,不喜与人打交道,原先打夹板的生意也不好。如今能安生摆弄这些玩意,便心满意足啦……”他一面说,一面比划着,好像想表达甚么更微妙的东西,但他终于沮丧地垂下了头,无从说起。
身边还有许多人,朱高煦不便评说好歹,只道:“你需要甚么东西,要呆多久,都没有问题。”
马兴光再次弯腰拜谢。
说了一阵话后,朱高煦离开了这里。他走出作坊,看到外面鸟语花香、万物生机的景象,忽然觉得胸中那莫名的闷气一下子舒展开来了。




大明春色 第九百五十六章 美景童趣
三月春|光好,春和宫的景色尤为漂亮。铺砖的小径两侧,梨花绽放,恰如团锦。桃花正在凋谢,却在空气里纷飞,将地面点缀得绚丽斑驳。又有那从爪哇国带回来的白玉兰,正在枝头傲放。
亮绿、雪白、桃红的颜色,无不鲜艳。典雅的红墙黄瓦、雕窗华栋隐约其间,一派艳丽多彩的气氛。幽静的园林之中,空气里弥漫着百花的各样芬芳。
带着宫人随从,朱高煦与郭薇一起走过这条铺砖路,眼前垂柳环绕的水池便映入眼帘。
阳光明媚的幽美景色中,这处水池边就是当年太宗皇帝遇|害之地,朱高煦一来就想起了那件事。然而皇家没有人能计较、如此这般不祥的往事;因为随着王朝的寿命增长,可能整个皇宫的角落都会笼罩上血迹阴影,而皇宫总不能随便更换。
于是春和宫还是春和宫,仍旧是太子起居之所。
若不在意那些发生过的悲剧,这处水池其实建造得很精巧。池畔有用南方运来的奇石假山,砌成了一处位置较高的水塘。只要是雨后的三两日,上面的积水便会顺着假山流淌进水池,“叮咚”的水声仿若优美的音乐。
不远处还有一处水坝,池中的积水会从那里流出去,顺着一条鹅卵石铺的小溪、汇入皇城地下的暗渠体系。飘落在水面上的花瓣,跟着绿水的方向移动,一切都好像活了起来。
水上轻软洁白的柳絮,让这风光又平添了几分梦幻般的色彩。
“春和宫应该是皇城里风景最好的地方了。”朱高煦不禁感叹了一句。
郭薇微笑着附和道:“真是漂亮呢。”
不料身后一个宫女的声音道:“圣上皇后明鉴,九五飞龙殿的春天也很美。”
朱高煦循声看了一眼,原来是个三十多岁的宫女小荷,便是那个曹福找来侍候茶水的潮州女子。先前北巡时,朱高煦也把她带在身边,相处日久,她的言行便比别的宫女大方一些了。
这时朱高煦才想起,小荷在被曹福选中之前,曾在九五飞龙殿呆了好些年。
然而九五飞龙殿此时也是个受冷落的地方,因为太祖与太宗的灵柩都曾在那边停放过很久。朱高煦与之前的高炽,除了去拜灵柩、恐怕从来也没去过了。
想来朱高煦也不该在意、那边曾经发生过甚么,确实在意不过来。
郭薇的声音道:“汉王旧府的景色也不比这边差,后园子里种了许多牡丹花,大抵也是这个季节开呢。”
朱高煦道:“选个天气好的日子,咱们去旧府赏牡丹。”
郭薇高兴道:“只要圣上有雅兴,臣妾当欣然作陪。”
这时朱高煦又想起了,那真腊前王后还在旧府里住着,不过他自然不会在此时提及。
没一会儿,大伙儿经过了一座亭子,到了一道门前,然后走进一栋房子。那亭中自然更亲近园林风光,不过设施简陋,在这屋子里就舒坦多了。两侧也有观景窗,人们在此落脚、也不耽误欣赏风景。
宫女小荷入内,忙着沏茶。
等了一阵,太子瞻壑、二皇子瞻圻,便在太监黄狗等数人的陪伴下走了进来,向朱高煦与郭薇磕头行礼。瞻壑说完话,便垂头跪在那里,他已经十岁多了,当然明白自己做错了事。二皇子才五岁大,便有点茫然,不过是跟着大哥学。
郭薇口气严厉地说道:“这就没话了?萧老师告状到了你们父皇面前,还不快认错?”
萧老师就是教习皇子们读书识字、经书文章的状元郎萧时中。太子名义上的老师有好几个,不过原先汉王旧府出身的齐泰、钱巽、侯海等人都有实权官位,平素教书的时间少;只有教他们骑马射箭兵法的几个国公,倒有时间亲自出面。
瞻壑只好拜道:“儿臣知道错了,父皇责罚儿臣罢。二弟甚么也不懂,撕书不关他的事。”
“不错不错。”朱高煦听到太子为他弟弟说话,脱口说了一句,不过他马上又道,“敢做敢认。你们撕书作甚?”
“打仗。”瞻壑嘀咕道。
他抬头看了一眼朱高煦,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头雕的骑士,还摸了一把书页折叠的东西、折得像个钳子。瞻壑指着木人道:“他是将军。”他指着那些纸壳,“这些都是小兵。”
“这么大了还在耍这些玩意。”郭薇责怪了一声,接着又道,“不过也怪刘瑛王斌他们,老是给瞻壑讲圣上打仗的事。瞻壑打小就想成为圣上一样英明神武的人,爱玩这种打打杀杀的东西。”
朱高煦一听,心说郭薇真会说情,口中责骂瞻壑,又暗指是因为仰慕他爹。不过郭薇的法子确实有用,朱高煦顿时很受用,本来也没怎么生气,这会儿全消了。
“怎么玩的?你教朕玩。”朱高煦好奇地说道。
郭薇:“……”
瞻壑顿时来了兴致,径直从地上爬起来,然后又蹲下,从怀里、袖袋里掏出了更多的纸壳。只见那纸壳上还有各种之乎者也等字迹。
一共有两个木人,许多折好的纸壳,还有不少削尖的小木棍。然后瞻壑就两边摆好,竟然摆得是有模有样的阵型,朱高煦也瞧出来、其中一边是中规中矩的雁形阵。
瞻壑抬头道:“大狗将军的人多,要摆雁形阵,一举击破敌军。小狗将军在林子里修了堡垒,按理他应该守着堡垒的。”他接着拿起没骑马的木人“小狗”,配音道:“弟兄们,置之死地而后生,后退者斩!”然后便先用两个木人打了起来,嘴里还“叮叮当当”地模拟着拼杀的声音,玩得不亦乐乎。
朱高煦笑着瞧了一阵,问道:“这些纸壳兵,为何要听木人将军的话,上去被用木棍捅穿?”
瞻壑挠了一下脑袋道:“他是将军哩。”
朱高煦道:“将军又怎样,小兵们不听咋了?”
瞻壑想了想道:“大狗将军厉害,小兵打不过他。”
朱高煦道:“那便悄悄逃走,或者联络更多的纸壳、一起搞|掉大狗。”
瞻壑在想象中、并非觉得纸壳是纸壳,他似乎觉得父皇言之有理,点了一下头赞同。
朱高煦便道:“你得假定这些纸壳要吃饭、有妻儿家眷得养活,然后让大狗将军给他们发地发钱,还得公平、论功行赏。嗯,大伙儿的地都在‘大狗将军’的地盘上,打败了仗、东西就要被人抢走;大狗将军不能变成强迫纸壳送死的人,要不断给纸壳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、成为他们的英雄和保护人。”
瞻壑瞪着眼睛问道:“父皇也玩过吗?”
朱高煦摇了摇头:“这游戏不好玩。朕叫人挑一些将士家的孩儿来,瞻壑有空就去校场,带领他们排兵布阵。咱们得用人,别用纸壳。”
瞻壑道:“是,父皇。”
一旁的郭薇默默地听着。
郭薇的声音道:“圣上不仅不责备瞻壑,还跟着一起胡闹,萧时中知道了会很伤心罢?”
朱高煦沉吟道:“是啊,朕也不能伤文官的心,怕着他们哩。”
瞻壑挺起胸膛道:“儿臣不告诉萧老师。”他接着转头道,“二弟,你也不能说出去。”
朱瞻圻一脸无辜地点头“嗯”了一声。
郭薇却生气道:“谁教你说谎的?”
瞻壑道:“回母后话,儿臣甚么也不说,便没说谎了。”
朱高煦听得暗笑,他并不责怪瞻壑的心思,想来这人间本就充满了尔虞我诈,教出个太忠厚的统|治者未免是好事。他不置可否,指着次子问道:“瞻圻也会玩这纸壳?”
瞻壑抢着答道:“他只会做饭,剥树皮当瘦肉,摘叶子做碗。”
前阵子瞻圻的生母沐蓁随驾北巡,瞻圻就是皇后带着。平素瞻圻也总是来春和宫与太子玩耍,沐蓁好像很放心。朱高煦想来那沐家大族的女子,气度确实不同。
当然朱高煦看着两个儿子关系和睦,心里很是满意。这时他才真正有点理解,当初母后的偏心、或许亦有苦衷。
郭薇又道:“你们父皇可不止会打仗,字也写得好,每天读很多书呢。瞻壑也得学着,不要再撕书、轻辱斯文了。”
瞻壑拜道:“儿臣遵命。”
朱高煦挥了一下手道:“去罢,下月初朕要检查你的文章。”
瞻壑有模有样地作揖道:“儿臣谢父皇恩,请告退。”五岁大的瞻圻也学着模样,奶声奶气地谢恩。
两个孩儿出门后,宫女小荷已沏好茶端上来。朱高煦转头对郭薇说道:“瞻壑的童年要结束了,往后应多历练,不能一直养在深宫之中。过阵子把他送到凤阳老家去,见识见识民间情状。”
郭薇道:“臣妾都听圣上的安排。”
朱高煦又道:“当年太祖对待皇子皇孙都这样、可不限皇储,朕就在凤阳的村子里住过许久。”
他端起茶杯,望着方圆形状镶嵌的观景窗外的幽静美景,心绪却比环境更为纷杂。




大明春色 第九百五十七章 未尽北事
武楼西边一度冷寂的柔仪殿,终于恢复了人气。朱高煦开始在奉天门早朝,并来此地办公、着手处理北巡期间拖延的朝廷诸事。然而北边的问题显然也没结束。
没过几天,齐泰便来到了柔仪殿,谈及鞑靼的消息。
齐泰坐在大桌案对面的凳子上说道:“圣上遣使陈镶往鞑靼,鞑靼知院阿鲁台随后写信,走泰宁卫、送到辽东都司。辽东都指挥使曹毅遂上报兵部,故此事才从兵部上奏。臣已写好了题本,今日去武英殿时、听到圣上在柔仪殿,便干脆顺道前来觐见,当面禀奏圣上。”
朱高煦正阅读着阿鲁台用印的书信,上面由两种文字写成,汉文应出自其翻译之手。
信中内容比较简单。大意是按照上次鞑靼遣使进京、双方的约定,大明皇帝答应让鞑靼残部借道回去;然后阿鲁台称臣,接受大明皇帝册封。今番鞑靼残部已至北平,却被明朝官府扣押,阿鲁台请大明皇帝下旨放残部众人回去,然后商议称臣受封之事。
就在这时,太监王贵走到了门口。朱高煦抬头看了一眼,便招了一下手。
王贵弯腰道:“皇爷,侯左使求见。”
朱高煦道:“叫他进来。”
王贵道:“奴婢遵旨。”
没一会儿,侯海在门口叩拜,又进来行大礼。朱高煦径直叫他在凳子上坐,然后将阿鲁台的书信推到桌案对面。
侯海接了书信,又将一份奏报递给了太监王贵,说道:“圣上,郭昂收到了兀良哈人传来的消息,黄俨的消息。黄俨密告,鞑靼人已将咱们的使节拘押了。”
齐泰的声音立刻道:“阿鲁台的意思是用大明使节、要挟咱们放人?”
侯海道:“这帮孙子……臣以为鞑靼人不可信,朝廷实在无须与他们多费口舌。”
朱高煦却忽然道:“阿鲁台送信,为甚么要通过泰宁卫的兀良哈人?”
侯海刚才失言,正一副掩饰的神态,这时忙道:“回圣上话,科尔沁部一些鞑靼人在泰宁卫的北边驻牧,离辽东都司近哩。”
朱高煦不动声色地“哼”了一声,心头已升起了一股莫名的火气。
齐泰的声音道:“原先圣上决策北边方略,欲用瓦剌人牵制鞑靼人,尝试在东面边境恢复太平、增开互市。这回若是交换人员有所闪失,前期方略便只能弃之不用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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