您当前位置:首页  >  穿越重生

大明春色

时间:2023-05-25  来源:  作者:西风紧
孟骥顿时松了一口气,说道:“如此甚好。”
他说罢站了起来,便与伊苏娃告辞。俩人交谈实在费劲,孟骥说清了事,便不想再多言了。随后孟骥便离开旧府,径直回宫,因为明天还有一天时间,诸事倒不用太过着急。
孟骥走西华门进宫。路过武英门时,他正好碰见了守御司南署右使钱巽,孟骥急忙上前,率先作拜见礼。
寒暄了两句,钱巽开口问道:“孟公公似乎跟着船队,下过西洋?”
孟骥道:“咱家跟随王公公与陈将军,到过真腊国,怎么?”
钱巽说道:“前两年朝中出现了一本《译汇》,因朝廷禁止私自刊印,便只在朝臣中流传。最近却也在士林中、出现了一个学派,叫‘假物学派’,有人在追问此书来源。据说是平夷侯家的姚芳结交外藩人、收集整编而成,孟公公知道这些事吗?”
孟骥想了想,说道:“姚芳没去过西洋,他去过日本国。日本国有些啥事,咱家便不清楚啦。”
钱巽不动声色道:“我言下之意,船队里有那些外藩人吗?”
孟骥摇头道:“咱家没见过。”
钱巽忙作揖道:“多谢了,我顺便问问而已。还有人以为姚芳是神人,是那些学问的始作之人,我可认识姚芳,他不可能有那见识。”
“姚公子确实不像是有太多学问的人。”孟骥附和了一句,又随口问道,“啥书那么神?”
钱巽道:“寥寥数言,难以说清。宫中应有此书,孟公公寻一本来,亲自观阅便知。”
孟骥听罢也没太在意,心说、指不定王贵与曹福知道得更多。不过一本书而已,孟骥没多问。
他倒是对眼前的事更上心。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,今日又是个晴天,不过往后两日何如、他也看不出端倪。据钦天监的官员说最近这些天都是晴天,却不知预料是否有差错。
这时钱巽的声音道:“我这便要去守御司南署衙门,孟公公,告辞。”
孟骥收回仰望的目光,忙抱着拂尘道:“钱右使慢行,后会有期。”
等钱巽一走,孟骥立刻顾着去找曹福。今日见过伊苏娃的事,孟骥寻思着还是告诉曹福更好,毕竟王贵今日交代时、也只是暗示。





大明春色 第九百六十章 不解的谜
两日后,天气晴。一大队人到了旧府,朱高煦刚下马车时,侍候在后面的曹福便上前,在他身边小声说了一句:“真腊人伊苏娃请见皇爷,可她不愿与娘娘们见面。皇爷进屋歇息的时候,奴婢可带伊苏娃来见么?”
朱高煦没多想,应了一声。
众人随后到了旧府的后园子里,果然这里的许多牡丹花已经开了。那片人工湖泊边上种的牡丹最多,成片的花朵,远远看去,其间的一座凉亭与拱桥,就像浮在花海中的小舟。
天气也很好,微风抚绕在湖面上吹起阵阵涟漪,不冷不热。盛开的牡丹,让这古典的园子也热情起来,富贵的气象与牡丹的意象十分相称,额外应景。
好像唐宋时期的人特别喜欢牡丹,到大明朝已有许多品种,旧府里就不少。花瓣有红的、粉的、紫、白、黄,还有白花里面有紫色斑驳,便又不是一样的品种,简直是姹紫嫣红丰富多彩。
不过朱高煦赏牡丹的感受,大概与在场的人们不太一样。
以前农村的被子、床帘甚么的织物上,总是织着牡丹花的图案,往往还有几只鸟儿,他看得太多了。而那些东西的做工用料大抵也比较差。于是回忆的意象、给了他某种心理的暗示,看到牡丹花就有一种俗气的印象。
今天大伙儿走在牡丹丛中,场面确实也不太高雅。
随行的人除了皇后妃嫔,还有朱高煦的四个儿女。太子瞻壑还好,在父皇面前很规矩,但是杜千蕊、姚姬的孩儿,才两岁多,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就哇哇哭了。
朱高煦把两岁多的瞻坦抱了起来,小子倒是停止了哭闹,却用小手抹了一把鼻涕眼泪,弄得朱高煦一头一脸都是。
这时小公主又抓着他的袍服,奶声奶气地说:“我要花花。”
朱高煦只得摘了一朵红牡丹,俯身插在小公主的头发上。她仰着头高兴地傻笑着,朱高煦见状也心情好了一些。
不过这般俗气的场面,也有好处,让朱高煦这不同平常的家庭,似乎有了生活的气息。孩儿们一阵胡闹,自然没有了太拘谨的礼仪,妃嫔们也闲聊起来。
郭薇教瞻壑:“你是长兄,得看好弟妹们。若是那百姓家里,你这样的大哥,每天都得带弟妹。”
瞻壑问道:“儿臣小时也像他们这样吗?”
郭薇道:“可不是?”
沐蓁等人都笑了起来,瞻壑好像有点不高兴,闷头没再吭声。
大伙儿也没怎么仔细欣赏牡丹,便走到了那凉亭里。宦官宫女们摆上了茶水、点心、果子,朱高煦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,拿着果子逗瞻坦玩儿。
朱高煦抬头看了一眼妙锦和段雪恨等人,便道:“大伙儿随便逛逛,午膳便在这亭子来。此地风景好,空气好,在这儿吃饭就像野餐一样。”
郭薇转头对太监黄狗道:“你们看好孩儿。”
黄狗道:“奴婢谨遵懿旨。”
朱高煦也走出凉亭,曹福急忙跟在身边侍候着。他在四面转悠了一阵,观望了一番这初夏的园林风光,走过那道小溪上的拱桥后,曹福便轻声道:“皇爷,伊苏娃就在前边的屋子里。”
“来都来了,见她一面也好,走罢。”朱高煦转头看了一眼曹福。
二人走过一片小砖地坝子,便进了一道房门。朱高煦见里面摆着两把太师椅,便在椅子上坐下。曹福执礼后退,离开了屋子。
没一会儿,伊苏娃便独自走了进来。她在迈步的时候,眼睛也一直注视着朱高煦。这外藩女人的眼睛很漂亮,深邃而有神,仿佛随时都在表达着某种意思或是情绪。朱高煦寻思第一次在寺庙见面时,他没有明确身份,或许伊苏娃正在对比上面相见的光景?
她浅棕色的皮肤、更为立体的五官有着异域风情,高挑的身段的线条凹|凸有致。她穿着丝绸对襟长袍,胸脯十分显眼,脖颈上没有里衬领子,甚至锁骨以下的风景也隐约可见。
伊苏娃双手合十道:“拜见皇帝陛下。”
“免礼,坐罢。”朱高煦道,“你学会汉话了?”
伊苏娃道:“一点。”
朱高煦点了一下头。伊苏娃便走到旁边的太师椅上,端坐在那里。朱高煦转头瞧她,只觉她隐约还有几分王后的气质,大方冷静,有几分贵气。
伊苏娃也转头看了一下朱高煦,主动说道:“没有迎……迎驾,失礼了。”
朱高煦想了想,说道:“咱们今日来赏花,赏牡丹。”他抬起手比量着牡丹花的尺寸,“牡丹花很大,颜色鲜艳,寓意大方富贵。在咱们大明,牡丹花就像百花中的王后。”
在南方诸蛮邦中,显然礼仪与大明朝很不相同。伊苏娃转头直视着朱高煦,一直看着他说话。
“王后。”朱高煦强调了一个词,“夫人能听明白?”
伊苏娃轻轻点头。
朱高煦见状说道:“所以你不来拜见皇后妃嫔们,或是不愿意做甚么事,朕至少能理解。”
伊苏娃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,嘴角露出一丝笑意,但笑得很勉强、隐约还有一些凄凉。她这样的五官,做甚么表情、都似乎更加容易。
她沉默了一会儿,说道:“我看见了,陛下和家人。”她稍作停顿,又道,“我有家人,以前。”
朱高煦点头回应。由于只能将话说得尽量简单,所以他没多说,怕伊苏娃听不明白。
伊苏娃的脸上渐渐出现了冷意与愤恨,“他们杀了安恩,杀了别的人,妹妹是个孩儿。”
朱高煦愣了一下,坐在她近处,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仇恨。却不知她的仇恨里,是否包含了对大明的恨意;毕竟暹罗人有机会屠|戮真腊国,首先是明军削弱了真腊国的军队、才为其敌国创造了机会。
不过看她的眼神,朱高煦大致能确定,她最仇恨的还是暹罗人,而大明至少不是主要仇人。
伊苏娃转头看着他说道:“大明逼迫暹罗,要攻打暹罗?”
朱高煦沉吟了稍许,说道:“国家大事,以利弊为主。暹罗无限扩张,不是大明朝廷所愿。此事与你没有关系,朕也不可能、为了女人决策大事。”
安静了一会儿,朱高煦转头看时,见伊苏娃仍盯着自己,他从伊苏娃的眼神里、读不懂究竟是甚么意思或情绪。
朱高煦叹了一声,又道:“王朝、种族如果衰亡,那么仇恨、恩怨,以及荣辱……”他摆了两下手,“便不重要,也无人记得了。”
这时太阳的位置刚好移动到了某个角度,一缕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,正好接触到了朱高煦的脸庞。他顿时感觉有些刺眼,眯着眼睛抬头瞧了一下。
或是强烈的光线影响,等朱高煦再次侧目看伊苏娃时,觉得她所在的位置光线暗淡了一些,她的身子也仿佛多了几分阴郁。只有她的眼睛尤为明亮、仿佛有泪光一般,但细看并没有眼泪,她甚至似哭似笑地发出了一个声音,悲伤苍凉的表情浮现在脸上,又隐隐有几分悔恨。
俩人连语言沟通也有点困难,朱高煦倒没料到,今日竟能谈得如此深入。
伊苏娃终于问道:“真腊国有人密谋杀我,国王奔哈亚知道吗?”
朱高煦一时有点困惑,想了一会儿,才想起了伊苏娃来大明之前的过程。大概是真腊国宫务大臣的人用伪诏,骗伊苏娃去避难,结果同行的人想奸|杀她。伊苏娃的意思,怀疑国王的手令、可能并非伪诏,却是参与密|谋的人之一。
这个问题,朱高煦无法回答她。不过以朱高煦的经验,在有些地方,人们确实是无所不用其极,干出任何事都不太奇怪。
“孟骥说的,他不敢骗陛下。”伊苏娃的声音道。
朱高煦道:“朕帮你问问。不过孟骥不是真腊人,知道的事不会太多。有些秘密,究竟谁能知晓哩?”
伊苏娃看着他说道:“国王很宠我,以前。”
朱高煦道:“朕明白了,如果国王对你的心意依旧,你期望国王将来为你报仇,可能更现实一点。”
伊苏娃不置可否。
朱高煦一时兴起,问道:“特洛伊,听说过吗?”
伊苏娃困惑地摇摇头。
朱高煦想了想便道:“大概是两个国家因为一个漂亮女人,发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,最后毁灭了特洛伊城邦。”他顿了顿又道,“不过朕觉得,真相也许不是那么简单。只不过人们更愿意相信、这样快意恩仇的动机。”
这番话有点复杂,也不知伊苏娃听懂了没有。
朱高煦说罢,便起身道:“夫人安心在这里,我大明还不至于为难一个女人。”
伊苏娃站了起来,在原地鞠躬道别。朱高煦也不计较、她没有送出门这种繁文缛节,他走出房门,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太阳,一时间对真腊国王的秘密也有点好奇起来。他心头还犹自琢磨了一会儿,国王究竟是怎么做的哩?




大明春色 第九百六十一章 只是揣度
伊苏娃托朱高煦问孟骥,有关真腊国王是否参与密谋。她倒是个明白人,知道宦官孟骥可能欺骗她、但不敢轻易欺君。
朱高煦见到孟骥时,忽然想起了这事儿,便问了孟骥一句。
孟骥的神情初时有些难堪,接着便如实禀奏、他确实是信口一说,实际对于真腊国发生的阴谋细节,几乎一无所知。孟骥没有解释为甚么要骗伊苏娃,朱高煦也没继续问;事情确实有点尴尬,他孟骥为啥非要让伊苏娃别无选择、然后来大明避祸?
不过,一个可能知道更多事的人、很快就要回京了。他便是刘鸣。
朱高煦收到奏章,海军船队主力正在返航。海军避开了东南沿海风暴多发的季节,预计本月便可抵达大江下游,进入太仓那边的刘家巷。奏章正是出自刘鸣之手。
刘鸣之前不顾劝阻,亲自去过真腊国金边城,在那里逗留了不少时间。想来刘鸣能知道的情况,必定比孟骥要多。
大明海军主力回来了大半,主帅陈瑄、正使王景弘都回来了。只有两个指挥使林子宣、唐敬,分别留在了马六甲的龙牙门,以及西贡湾的新使城。海军战舰与兵员损失,主要发生在那次大风暴中,伤亡了数千人;反而随后在南边的历次大战中,船只兵力折损都非常少。
从结果看,陈瑄与王景弘立了大功。于是朱高煦很快下旨,叫鸿胪寺等衙署准备庆功宴,又命户部算出一笔钱,奖赏将士。
不过陈瑄之前有件事,让朱高煦有点不满意。
在明军与真腊军的大战结束之后,官军要继续进攻满刺加国、时间已经不恰当,因为很快要进入热季了;而且满刺加国主动遣使求和,同意大明的一切要求,态度甚恭。彼时继续发动战争,显然已无必要。陈瑄却仍然通过各种手段,包括独断驱赶满刺加使者等,让中军达成了继续攻打满刺加国的决策。
朱高煦想起了这些事,并再次寻思陈瑄这个人。
寻常人一生遇到的人可能不少,但真正花心思琢磨的、多半也就寥寥数人,大抵是上司或者比较亲密的同伴。但朱高煦不同,他要琢磨的人很多,只怕用错了人。所以有时候他对某人生气,但回头就给忘了。
朱高煦对陈瑄就是这样,若非最近这份奏章、提醒陈瑄回国了,朱高煦几乎已经忘了陈瑄干过的事。
然而不管怎样,该嘉奖赏赐不能少,毕竟明面上最好以结果论。既然陈瑄赌赢了,朱高煦便不打算、公开与他计算其中的过程。
四月中旬,朱高煦率文武大臣在奉天殿赐宴,宴请了回来的有功将士、文官宦官等人,当场赏赐了许多财物。
次日御门听政结束之后,朱高煦便叫宦官去、径直把刘鸣召到了西边的柔仪殿。
君臣二人见礼之后,便在西北角的茶几两边入座。宫女小荷在旁,正不紧不慢地烧水准备潮州茶。朱高煦打量了一会儿分别很久的刘鸣,见他这次既黑又瘦,穿着大红色官服、让他的脸显得更黑,真腊国那边阳光应该比较强烈。
朱高煦开口道:“孟骥先回来,说刘使君不听劝,跟着真腊人去了金边城。叫朕担心了一阵,生怕你出甚么差错。”
皇帝这么说,刘鸣脸上微微有点激动。连专心致志摆弄着茶具的小荷,也悄悄抬头看了刘鸣一眼。
刘鸣拱手道:“罪臣不敢让圣上如此挂怀。”
“那事儿是你的问题、还是你继父的事,朕分得清的。”朱高煦道,“你去南边走了一遭,前后快两年了,事情早已过去,估计没多少人记得了。”
刘鸣道:“臣在真腊国人生地不熟,确实有些不安。不过一旦舍得下身家,臣却是见识到了许多新奇的风物。那边的房屋、水土,规矩、习俗,以及人们的心思全然不同,叫人大开眼界。”
“冒险的乐趣,就是这样罢。”朱高煦随口道,“不去经历未知的路,当然难以见到新奇的风光。”
刘鸣附和了一声,又道:“其中风物,难以数言明了,臣回京后,打算将所见所闻写一些文章。文章既成,再进献于圣上。”
朱高煦点头道:“甚好。”
刘鸣道:“真腊国有很多寺庙,除了吴哥城有名的大庙,金边城也有浮屠与庙宇。臣观之,佛寺用石块砌成,庙宇宏伟,浮屠高百尺,非得耗费人力物力巨大、不能建成。曾经的真腊国,必定是个很强盛的国家。”
他稍作停顿,用感叹的口气道,“不过他们将国力耗费于宫殿庙宇之上,奢侈浮华只限于都城近左之地,而边地疆域疏于治理,吏治不修,其衰败之源,或由此起。”
朱高煦应了一声。
刘鸣接着说道:“臣未曾去暹罗国,不过打听了不少有关暹罗国的景况。暹罗国以前是真腊国属臣,此时建都大城府不久,他们正不断学习真腊、占城、安南国的官吏制度,并主动与各国互通有无。臣从结交的暹罗人看来,暹罗人虽也信奉佛法,但为人更加世俗务实。”
刘鸣吸了一口气,寻思了片刻,道:“就好比咱们大明士人,信着圣人教诲、舍身取义,但很多士人读书,先是顾着能入仕当官、光宗耀祖,然后再用圣人文章修身养性。”
朱高煦笑道:“刘使君还真敢说。”
“臣失言。”刘鸣拱手道,“不过新起的暹罗国,势力应该会很快压过真腊。何况最近真腊国在大战中失利,不仅败于大明官军,吴哥城又遭暹罗军洗劫,两国强弱势易,变得更快了。”
朱高煦道:“一场会战胜败,会影响一个国家很长时间的国运。真腊国这样并不算大的邦国,衰亡的前景显而易见。”
“圣上英明。”刘鸣道,“故臣在西贡时,便极力反对暹罗人继续夺取土地,只担心将来朝廷对付暹罗国、会比真腊国更加棘手。”
“嗯……”朱高煦发出了一个声音。他沉吟片刻才道:“刘使君当时的做法,也并无不可。”
过了一会儿,朱高煦问道:“真腊国前王后伊苏娃的遭遇,其中密事,刘使君知道多少?”
刘鸣道:“大多内情,臣也是从真腊案犯口中得知。当时宫务大臣的族弟、诱|骗王后离开了金边城。此后随行王后的,有两个歹人。
其中一人是宫务大臣的部下,正想行奸|污恶事之时,被另一人杀了;另外那人,便是臣等俘获的案犯。他自投罗网,欲带王后来官军大营领赏,当即被臣等缉拿。”
刘鸣继续道:“通过王后讲述的遭遇经过,以及真腊歹人的口供,臣得到了大致过程。真腊宫务大臣与大将军应是**,与王后有隙;他们亲自谋划、施行了此案。
其中重要的一步,便是宫务大臣的族弟拿着密信、叫王后悄悄离开金边南下。密信乃宫务大臣所写、国王签押。但密信当场已被烧毁,国王签押的字迹真伪,如今实难分辨。”
刘鸣说的事,朱高煦之前就差不多知道了。
俩人沉默了一阵,刘鸣皱眉寻思了很久,似乎还有话说。朱高煦便耐心地等待着。
果然,刘鸣终于开口道:“臣至金边城时,暹罗人已停止用兵,陆续开始从吴哥城近左撤离。因此臣在金边城受到了礼遇,其中有个贵族还向臣解释,屠|戮大明使臣的安恩一家已伏诛。臣在当地居住数月之久,寻访各色人等,亦能确认此事。
国王起初派来接待的人,便是宫务大臣、姓奈耶者,后来国王接见臣等,亦由奈耶安排。臣与真腊国王多次见面,曾单独面谈……”
刘鸣说到这里,迟疑了一下。
朱高煦顿时点头,一脸恍然,看了刘鸣一眼道:“你的意思,我大致明白了。”
刘鸣道:“圣上圣明。”便不再继续阐述。
朱高煦只好径直说道:“宫务大臣奈耶等人的密谋,已经失败,并且有参与的人被明军抓获;大明这边,必定知道了不少事。如果密谋是瞒着国王干的,并且相干人等还有伪诏之罪,奈耶可能很担心你与国王见面,怕拆穿了他们的罪恶。”朱高煦顿了顿,又加了一句,“特别不能让你与国王单独面谈。”
刘鸣拜道:“臣正是此意。”
朱高煦想了想,又随口问道:“国王会不会已经被架|空,奈耶等人有恃无恐?”
刘鸣道:“国王有兄弟与儿子。”
“有些道理。”朱高煦点了点头。如果奈耶等大臣已经掌握了大权,又让国王产生了耻辱与仇恨,最好的办法恐怕是换一个国王。
这时小荷双手将一只小杯递了过来,接着又分给刘鸣。朱高煦便道:“不用客气。”
刘鸣双手捧着小杯子道:“臣谢圣上。”
朱高煦喝完了,将杯盏放下,又转头说了一句,“不过咱们终究只是猜测罢了。”
刘鸣附和道:“这等密事,外人恐难找到真凭实据。”




大明春色 第九百六十二章 硝烟未散
空气中弥漫着独特的茶香。一壶茶泡到第三次,朱高煦才用不经意的口气问道:“据报,官军从西贡港出发之前,曾有满刺加(马六甲苏丹王国)使者前来,刘使君事先不知道吗?”
“臣等听闻此事时,满刺加使者已遭驱逐,不在军中。”刘鸣的语速缓慢。他似乎马上就意识到了,皇帝问的话、并非像口气表现得那么随意。刘鸣一边回答,一边像在思索的模样。
朱高煦点了一下头。
过了一会儿,刘鸣又道:“陈将军挂印南征之前,朝臣多有反对。陈将军历次大战,两次投降、多次失利,几无像样的胜仗。诸公对其气节、能耐皆不认可。此番南征,臣见陈将军时,只觉他对往事尤感羞辱。及至大胜真腊军,陈将军贪功之心甚是急切。”
朱高煦听罢觉得有些道理。因为他想起了派兵南下之前,为了激励陈瑄、叮嘱他要抓住雪耻机会的事。
陈瑄这次发动了不必要的战役,隐约有朱高煦的影响。于是朱高煦有种感觉,陈瑄的作为仿佛仍在自己的控制之内。
而刘鸣的一席话,表面上在贬陈瑄,实际是帮了陈瑄。不过文官通常不会专门为武将说话,不告状就算好了。
朱高煦说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茶已喝得差不多了,刘鸣随后便起身作拜,谢恩告退。
南边的局面暂且已趋于缓和,满刺加、爪哇、真腊皆已称臣请和,暹罗人也最终听从大明官员的告诫,停止对真腊国落井下石。朝廷在海洋沿岸陆续建立了松台卫、岘港、西贡、龙牙门等堡垒据点,设立使城、筹建两大总督府。
1...377378379380381...423
猜你喜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