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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春色

时间:2023-05-25  来源:  作者:西风紧
朱高煦只看了一眼,顿时愣在那里。
那女子应该是个道士,穿着浅灰长衣,衣饰没有一点鲜艳的颜色,手里拿着一把拂尘。哪怕在王府后院,她仍然戴着一顶窄帷帽,脸上挂着半透薄纱巾,纱巾里面还蒙着一层布遮掩口鼻。
如果换一个人在府里戴帷帽,朱高煦肯定搞不懂有什么作用。但是这个女子的帷帽,至少有一个作用,那就是遮掩惊人的容貌!
尽管穿着宽松的道袍,衣服朴素得没有一点颜色,容貌还被遮掩了大半,女子仍然非常美。清丽、冷艳,这种感觉迎面袭来。朱高煦终于相信一种说法了,真正的美女,就算裹一身破布也能裹出时装效果。
惊鸿一瞥,朱高煦心里便产生了诸多情绪。还有一种可惜,为何?或许是因为这么一个女子,居然是出家的道士!
燕王府哪来的这么个人物?
朱高煦这才回过神来,在记忆中确实有印象。因为和这女子没见过几面,所以记忆并不深刻。
池月道姑年纪不大,估摸和朱高煦差不多,不过传言她得过张三丰的传授,故被尊为真人。她的出身不算低,父亲是景清,洪武时的榜眼,也是朝廷官员;传言她九岁时遇到了张三丰指点,这才选择出家修道。
大概两三年前,燕王才听到她的名声,如此神乎其神的人;而且她并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茅山道士,她爹可是洪武的榜眼!
正好王妃徐氏身体不好,燕王就请景氏到府中为王妃祈福养身。不想王妃与景氏一见如故,非常喜爱,王妃竟认作义妹……
如此算来,朱高煦竟然要叫这个年轻的女子为小姨?
……就在这时,女子的眼睛狠狠瞪了朱高煦一眼,朱高煦这才感觉自己蠢蠢地站在那里看别人,又不说话,实在有点失礼。
那双眼睛被纱巾遮着,却也是顾盼生辉,十分有神,一个眼神便十分犀利。不过明亮有神的眼睛就算有嗔怪之色,也是别有风情,好似娇嗔。
初见时,朱高煦着实动荡浮躁,但这时很快冷静下来。
这娘们住在燕王府,与王妃姐妹相称,就算有人能不顾她出家身份、有什么想法,那个人也一定只有燕王朱棣!
朱高煦此时去撩燕王的女人?好像只有脑子进了一大桶桶装水,才会那么作死。
“我方才想起,池月真人是母妃身边的人,我去了京师几个月,差点忘了。”朱高煦用随意的口气道,“劳烦池月真人告诉我|娘,儿臣回来了,想去给她老人家问安。”
“王妃在养病。”景氏开口道,没有一个多余的词。声音特别好听,让人想到细腻幽静的泉水、池中的明月。她微微一顿,又道,“跟贫道来。”
居然不用通报?朱高煦也不管了,便跟着她走进月洞门。
后面传来马和的声音:“奴婢便不去了,恭送高阳郡王。”
徐王妃住的地方,重檐歇山顶建筑错落其间,有种不在北方地区的错觉,与北平城市井的景象全然不同。
天气比较热了,前面的景氏穿的道袍也薄,站着不动还好,一动起来,轻薄的料子就会时不时贴紧一些地方。随着姿体的摆动,婀娜的身材若隐若现。
一路无话,朱高煦看着景氏的背影,将各个瞬间在脑海中拼凑起来,便形成了一副身材柔韧婀娜的画面。女子天生的腰身,不管怎样,走起路来动作姿态就是不一样。
朱高煦对这个貌似长辈的女子,暗里并无尊敬恪守之心,不过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是很克制的。景氏不说话,他也不说话,省得没话找话有故意接近的轻浮意味。
二人走过一条廊道,又走进两边墙壁夹着的铺砖路,绕了好一阵,终于进了一道砖木方门。走廊一边是个院子,另一边一整排房屋。
走到王妃的门口,朱高煦便听到里面“咳咳”的咳嗽声。
朱高煦酝酿片刻情绪,强行把脑子里子孝母慈的各种故事感受一下,跨进门去,便苦着脸拜道:“儿臣回来了,母妃的病要紧么?”
帘子两边站着两个丫鬟,纷纷向朱高煦屈膝作礼。这时帘子被挑开一角,徐王妃伸出头来,脸色十分憔悴,她的姿势是躺着的。徐王妃的目光看向朱高煦,道,“高煦,娘看到你就放心了。早上你大哥和三弟来过,说你的马折损了,要迟归,娘一上午心都悬着,总算等到你回来了。你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?”
朱高煦赶紧顺着这个意思,说道:“儿臣刚回来一会儿,什么都没来得及,走了两千多里路没换衣裳。就是怕母妃担心,刚见过父王,便赶紧过来报平安。”
徐王妃不提这事儿,朱高煦都忘了自己和乞丐一样的形象,刚才景氏瞪自己一眼,似乎也有对他的形象感到诧异的原因。
徐王妃脸上露出一丝笑意,“娘觉得你去了一趟京师,回来倒是懂事了不少。”
朱高煦听罢心里“咯噔”一声:做母亲的一般很了解儿子,不小心要露陷!不能在王妃这里待太久了。
他想了想,又问:“母妃的病要紧么?”
徐王妃这才想起回答这个问题:“不要紧。天气热,为娘就多贪了一会凉风,反倒染了风寒,调养几日便好,你不必担忧。”
片刻后,她又道,“高煦,你站那么远作甚,过来让娘瞧瞧。”
朱高煦硬着头皮走过去,在帘子外面蹲下来,任徐王妃细看自己。心里说服自己镇定:身体还是原来那个,王妃不可能看出来什么端倪。
他让徐王妃看了一会儿,就赶紧说道:“母妃还在病中,不要太费神。儿臣不能多作逗留了,您得安身静养。”
徐王妃微笑道:“你还是那样,每次来心急火燎就要走。去罢。”
朱高煦起身拜道:“儿臣告退。母妃好转了,派人到儿臣府里告知一声。”
徐王妃点点头。
朱高煦后退两步,转身出门。他默默地深吸一口气,又缓缓吐出来,总算应付完了爹妈,想蒙混过关实在费神,并不轻松。
这时他提着的心,才微微放松一点,顿时一阵巨大的困意袭上心头。他巴不得就地躺倒,先睡一觉再说。
忽然,耳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,“王妃叫贫道送你出洞门。”
朱高煦刚刚松一口气,注意力分散放松,冷不丁被吓了一跳。景氏走路没声音似的。
她先说话,朱高煦便道:“真人养身有道,还请多照顾一下母妃。”
“好。”景氏应了一声,她的目光从朱高煦脸上扫过,似乎有疑惑之色,或是觉得朱高煦今天见到她的心态很镇定。
以前那个朱高煦看见景氏是什么态度?他实在想不起来,已经忘了。





大明春色 第十七章 扛鼎只儿戏
派往涿州的将士,去围堵燕王诸子,都是从京师派的。差事没办成,他们便陆续回到了京师,人数不少,于是在北平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开了。
这时候的官府邸报大多语焉不详,一般不会记录具体细节。世面上的传闻几乎靠口传。
口传的人,多是语不惊人誓不休,为了让自己的故事更吸引人,让听众更佩服自己的口才,难不保添油加醋。就算一次添一点油,转述几次后,与事实真相往往就相去甚远。
黄子澄听到的,就是转述好多次后的版本。在故事里,高阳郡王朱高煦已经变成了拥有非人力气的人物,项羽自叹不如、扛鼎只是儿戏。
什么高阳郡王因在京师犯人命逃走,朝廷派了几千大军围追,结果高阳郡王以一打千,追着上千官兵跑。什么单手举起伤马,扔过一里宽的树林……不一而足,似是而非。乍听完全是笑谈,又有一些好像发生过的事。
一时间京师很多不明真|相人,已经认定太祖的孙子朱高煦,乃是大明朝开国以来的第一猛将!“高阳王单手举马”、“高阳王单骑战千军”,这样的故事流传最多,主要是够劲爆刺激!
正因不全是编造,所以那些有见识的文武,就算对传闻不全信,也认为朱高煦武功了得。
后者才是最可怕的言论,因为会传到皇帝耳朵里!
流言止于智者,得尽快想办法才行。黄子澄一边走进皇城甬道、一边犹自思量,心里那个苦,简直是焦头烂额。
正当这种关头,对付燕王的具体方略步骤,圣上的心腹大臣已经在谋划了。这时却放走了如此猛人,又错过了一个削弱燕王的机会,圣上会怪罪哪些人?
……而黄子澄最怪的,是徐辉祖!
他娘|的,那天徐辉祖为了说服圣上,想把燕王诸子追回来,当着好几个大臣的面,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。什么狡诈多谋,勇猛无双,文武双全,如虎添翼,光词儿黄子澄就记得一大堆。
在徐辉祖嘴里,那十几岁嘴毛没长齐的高阳王,简直比燕王还厉害?
现在人放走了,圣上会不会在心里怪罪黄子澄?那天在商议处理燕王诸子的事儿时,黄子澄这个头等谋臣,毕竟连个屁都没放。
还会怪谁,黄子澄不关心,他只关心自己会不会失宠。
黄子澄心事重重地来到了御门。等圣上到来时,御门已经来了齐泰、徐辉祖、李景隆等大臣。黄子澄跪伏行礼时,趴在地上忍不住轻轻转头,十分不悦地打量了同样跪伏着的徐辉祖,眼神中充斥了不满。
礼仪罢,徐辉祖便上前拜道:“臣派的人没能抓回燕王诸子,臣有错,请圣上降罪。不过,前往北平的人确是成功找到了燕王诸子,此乃四川都指挥使瞿能之策。若非高阳王勇猛过人,此事不至于如此。故,臣有过,瞿将军有功。”
朱允炆那音色较细的声音道:“燕王次子果然非比寻常,此事魏国公已经尽力,朕不再责罚。”他稍作停顿,又道,“吴忠,明日早朝后,你见着瞿能,叫他留下来。”
“奴婢遵旨。”
就在这时,曹国公李景隆道:“圣上,臣请奏。”
黄子澄微微侧目,循着声音注意到了李景隆,他对李景隆是很有好感的。
李景隆出身大将之家,父亲曹国公李文忠是太祖麾下一员得力干将,乃开国大将,虎父无犬子,李景隆自己也常修兵法。偏偏是这样一个名将之后,李景隆竟然还饱读诗书,文采风流!
文武全才,也不过如此。
关键是,很多老将都主张娘里娘气、不痛不痒的拖沓“推恩法”,李景隆却支持“削藩”。这简直是在支持黄子澄自己的主张,雪中送炭的力挺。
由是,黄子澄越看李景隆,越是顺眼。只见李景隆身材颀长,玉树临风。景隆的身份虽是武将,但完全不像有些武将一样邋里邋遢、一脸是毛……比如魏国公徐家那俩人,徐辉祖简直是个农民,徐增寿简直是个暴富的土财主。
而景隆边幅修剪得干净,衣着得体,须发整齐,整个人给人干净整洁的感觉,看着十分舒服。他举止也很雍容儒雅,风度翩翩,这才是皇家贵胄的范。
这时圣上的声音道:“曹国公但说无妨。”
李景隆不慌不忙,从容自若地抱拳一礼,“圣上,那高阳王一身力气不假,可是只有匹夫之勇,有勇无谋,何足为惧?高阳王便是能以一敌百,又能敌控弦百万?”
景隆稍缓一口气,又道:“魏国公是不是太夸大其词了?纵观今古,能运筹帷幄、能率领大军的名将,有几个是靠匹夫之勇,亲自上阵冲杀的?”
好!说得好!黄子澄听到这里,差点喊出声来。
终于有人说了明白话!如此一来,放走一个有勇无谋的郡王,黄子澄那天没吭声,又有什么过错?所谓社稷大臣,忧天下、掌大政,哪里能对每件无足轻重的小事,也面面俱到?
黄子澄沉下心一想又认定:李景隆的这番话,圣上一定能听进去。
黄子澄常伴君左右,还是比较了解圣上的。当今圣上,不太愿意那些居|心叵测的人,把什么责任都往皇帝头上怪……一些大臣,就是喜欢推卸责任,一股脑儿都说是圣上的意思。
那天亲口说送走燕王诸子的人,确实是圣上。不过李景隆这么一说,圣上就没什么错了。
果然不出所料,朱允炆马上就开口道:“曹国公言之有理。”
黄子澄听罢,心里松了一口气。他暗自又看徐辉祖,只见他好像刚刚吞下了一坨污|物一样,憋得一脸通红,偏偏一声都不敢吭。
就在这时,皇帝从御座上站了起来,“朕还有事。”
几个大臣忙跪伏行礼,大呼,“圣上万岁,恭送圣上。”
等皇帝离开御门,没一会儿吴忠便出来了,叫黄子澄和齐泰入内议事。肯定又是谋划北平之事,黄子澄这几个月都在苦心琢磨方略,并不心虚。
于是御门内的文武各有各的事,陆续散去了。




大明春色 第十八章 拒绝
那日朱高煦从燕王府出来,径直回自己的郡王府,完全没心思接见手下,先进屋睡了。
从京师回北平,辗转走了不止两千里路,路上风餐露宿,吃不好睡不好;昨夜从涿州客栈逃奔,一直到回家就没合过眼。这时候朱高煦明白一个道理:人最大的需求不是吃饱,而是睡觉。
一觉醒来,整个屋子里十分明亮,似乎是白天。他完全分不清是哪一天、什么时辰。
他坐了起来,回顾周围,这里应该是一间卧房,因为里面摆着床。但他并没有睡在床上,而是睡在一张光板竹榻上,身上倒是搭着一条被褥。
再低头看自己,朱高煦身上还穿着脏衣服,手上全是泥污。他回想了一下,昨日一回来就睡了,既没有换衣服,也没有洗漱。
他为何没有睡床?因为没洗澡身上太脏,下意识不想弄脏了床,收拾起来麻烦……这时才回过神,堂堂郡王,还怕弄脏一张床?
朱高煦犹自摇头苦笑了一下,屌|丝总是屌|丝,一时半会心态是无法完全变化的。
就在这时,一个奴婢在门口看到了朱高煦,便道:“王爷醒了!奴婢马上准备给王爷沐浴更衣。”
“好。”朱高煦应了一声,看那奴婢一眼,顿时脸色微微一变:为什么年龄那么大?!
想象中一群美娇|娘服侍洗澡的好事呢?
他回想了一番,原来那个朱高煦还没有成婚,本来徐王妃选中了一个,去年就该成婚的,不料去年太祖驾崩了。
妾也是一个没有的。朱高煦今年十六岁,最近两三年,几乎脚不进家门,不是在军营教习排兵布阵,就是和燕王一起在军旅途中。
于是家里的事几乎没管,差不多算是一团糟,这些丫鬟是谁找来的,他也不太清楚。
没过一会儿,那个脸上长着雀斑的中年“丫鬟”又来了,她有点羞臊地看了朱高煦一眼:“奴婢叫人准备膳食了,先让奴婢服侍王爷沐浴更衣罢。”
朱高煦道:“沐浴的东西拿进来,我自己洗!”
他便先洗澡换衣服,因为奴婢拿来的是一件蓝色的圆领窄袖袍,他便将就穿了……反正后世他最讨厌穿颜色鲜艳的衣服,大概是无甚值得炫耀的地方、便不喜被人注意。
那奴婢只拿了一张网巾,朱高煦擦干头发,就拿头巾随意束发。
接着又吃了饭,浑身神清气爽。睡好、吃好,他一下子觉得自己又满血复活了。
再看站在旁边的中年丫鬟时,看起来也不是太难看。这时他想到刚才醒来,这个妇人安排得井井有条,而且麻利,顿时觉得她做事还可以。
朱高煦便伸了个懒腰,随口说道:“之前下过雨?我睡着的时候,感觉有点冷。”
妇人诧异道:“没下雨呀!奴婢怕王爷睡着了凉,还给您盖了条被子哩。”
朱高煦要的就是后半句,证明那条被褥是这个妇人盖的。
他当即便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妇人道:“奴婢姓王,没有名字,府上的人都叫奴婢王大娘。”
朱高煦道:“我忘了,以前叫你什么来的?”
妇人道:“王爷从来没叫过奴婢,只是有几次喊过,喂,过来!”
朱高煦:“……”
他站了起来,又随口道:“你姓王,和王贵什么关系?”
王大娘道:“奴婢和王公公没什么瓜葛,都在府上当差,认识罢了。王公公昨天晚上就回来了,今早起来,第一件事就去开库房的锁,查里面的东西,查完又睡了。王爷虽然不在府上,可谁也不敢去动库房哩。”
朱高煦忙又问道:“和王贵一起回来了一个姑娘?”
“哦!”王大娘道,“在前厅厢房,王公公安排的。”
朱高煦问完话,挥了一下手,让王大娘走了。
他便在自己的府上四处走动看看,对照脑海里的记忆熟悉一番。郡王府和亲王府完全不在一个层次,根本就不算宽敞,而且不能随意扩建规模,因为都有礼制,只能修四十几间……这个间是指房屋宽度,有些大屋子还不止一间宽。
朱高煦的郡王府也不例外,前、中两座门楼,把府邸分为前后两段。不过以前的高阳郡王一向喜欢违法,他打了个擦|边球,在府邸后面又扩建了个园子,园子里有湖、假山,只修亭子,不修房屋,所以就不好算房屋规模了。
住在府上的人不多,朱高煦随便走走,没一会儿就把那个园子和后厅院子都逛完了。他走进中门楼,准备到前厅也看看。
门楼里白天的光线反而很暗,因为白天不用点灯,却采光不好。这时朱高煦看见杜千蕊正在院子里,她正背对着中门楼,俯身搅动木柄,从井里打水。从后面看去,因为她弯腰前俯着身子,裙子后面便绷紧,臀部撑起,线条十分圆润……
朱高煦忽然不想出门楼了,脚也迈不动,就站在光线黯淡的门楼里看她。
杜千蕊已换过衣服,穿着白色的六幅齐腰襦裙,淡青的窄袖交领上衣,身上什么首饰也没戴。此时,杜千蕊的打扮显得非常素,与在南京富乐院时简直大相径庭。但正是素,倒看起来更白净了。
她在那里做着琐事,把水打起来,提到阳沟边上,倒进白汽腾腾的木盆里,伸出手指搅了几下。朱高煦猜测她是想洗头发。
认识杜千蕊有段时间了,朱高煦还没这么仔细观察过她。而且在南京每次见面,她都浓妆艳抹,脸上全是脂粉,本来的面目几乎无缘见到。
杜千蕊的心思玲珑,身段也很玲珑。她的个子不高,却是凹凸有致,前后饱满,更难得的是一点都不显得胖……朱高煦观察了好一会儿,才明白因为她骨骼纤细、所以不显得胖。
她侧对着门楼这边,在檐台上蹲了下去。朱高煦看到了她的素颜,皮肤白净,远观如陶;她的脸比较小,于是眼睛显得很大,微厚的嘴唇也显得更饱满……于是这么一张瓜子脸,看起来便丝毫没有单薄之感了。
杜千蕊抬头四下看了看,朱高煦顿时心头微微一紧,幸好门楼内外光线差异大,她似乎没发现自己傻站在这里。
然后她便轻轻拉了一下上衣,露出了圆润的裸|肩,肩上有一处擦伤,她伸手揉了几下娇|嫩的肌肤,肩膀轻轻一扭,十分灵活地让衣衫滑上去遮住了肩膀。
可能是要洗头发,她外衣里面没穿亵衣的,似乎只有一件抹胸。
她前倾上身,埋下头,伸手摸到盆里的木瓢,舀水浇在头上。这么一个姿势,衣服便往下坠,交领的领子又大,朱高煦顿时看到了她的锁骨下方丰腴雪白一片,浅红色的抹胸位置沉甸甸的,朱高煦也替她感到很重。
朱高煦顿时屏住了呼吸,瞪大眼睛。
“哗哗……”木瓢里的水打湿了她的青丝,水溅到了她的脖颈肌肤上。朱高煦看得目不转睛,以至于连那雪白肌肤上的水珠也看得一清二楚。
此时此刻,朱高煦忘记了自己在郡王府,却好像在幽静的山谷泉水边上,而且刚下过一阵雨,把山林冲得一尘不染,春天的嫩绿叶子上,还残留着珍珠般的雨珠。
实在没想到,杜千蕊从纸醉金迷的地方走来,还有这么一面。
他兴致盎然地观赏着,可惜,洗头发很快就洗完了。朱高煦认为,杜千蕊长途跋涉风尘仆仆,完全可以再洗仔细一点,时间再长一点的,何必这么慌慌张张?
他趁杜千蕊擦头发的时机,不动声色返身走回后厅,四下溜达了一会儿,这才若无其事地再次走出门楼。
朱高煦走到厢房门口,里面的杜千蕊转头一看,慌忙放下木盆,披着湿漉漉的长发,便屈膝道:“奴婢见过王爷……刚洗了头发,还没来得及拾掇,请王爷恕罪。”
朱高煦神情自若,十分随意,轻轻摆了一下手,随口说道:“杜姑娘今天穿得很素啊。”
杜千蕊微笑道:“奴婢本来便不喜浓艳的妆扮,可是在富乐院没法子唉。要是穿得太素净,王爷来了听曲,还敢与奴婢调笑么?”
“为何不敢?”朱高煦微微疑惑。
杜千蕊道:“素净便显得清高,怕被我拒绝呀……何况在那种地方,也不搭调。”
“好像有道理。”朱高煦点点头,顿了一顿,一下子心生灵感,马上又道,“那杜姑娘来到府上,便穿得如此素净,是要拒绝我?”
杜千蕊脸上泛出两朵红晕,明亮的眼睛悄悄瞟了他一眼,“奴婢可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朱高煦并不是真正的十六岁少年,脸皮在前世就练厚了的,一脸笑意继续道:“那是什么意思?”
杜千蕊道:“此一时彼一时,王爷府上,尊贵礼仪之地,艳俗怎能应景?以前奴婢要取悦许多人,现在只需服侍一人。”
这时,朱高煦竟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心酸,他的笑意也渐收,说道:“不艳俗,也不必太素。回头我去库房找找,有什么好东西。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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