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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明春色

时间:2023-05-25  来源:  作者:西风紧
朱高煦显然表达了极大的诚意。黄金五百两,搁后世也能值五六百万元了,他还留了话意思还可以加价。
就在这时,旁边的妇人沏好了茶,分别倒满了两只紫砂小杯。沈徐氏端起一只小杯轻轻一侧,倒了一点在另一只杯子里,她又把端起的那只杯子双手递上来,道:“殿下莫急,请饮茶。这是云南熟茶,有清火之效。”
朱高煦小心接过茶杯,用两根手指拈住,没碰着沈徐氏的手,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另一个杯子,心道:我刚来云南与你无冤无仇,我不信你见面就要毒死老子!
他想罢便轻轻喝了一口,不料那杯子实在是小,一口就没了。沈徐氏见状露出一丝微笑,亲手提起紫砂壶,又为朱高煦斟了一盏。
这时她也端起了另外那只杯子,放在口鼻边轻轻一嗅,抿了一口含在嘴里。她又微微侧目看了沏茶的妇人一眼,妇人屈膝走了。
浅尝了一口茶,沈徐氏才缓缓道:“妾身确是藏有一对千年高丽参,不过前些年先夫病重,入药服用了一只公参,现在只剩一株。沈家经商,却不是什么都出售,此乃非售之物。”
朱高煦愕然。
沈徐氏看了他一眼,竟露出一丝俏皮的笑意,“不过妾身可以赠与汉王殿下。”
朱高煦听罢松了一口气,忙道:“那怎么好意思哩?”
沈徐氏道:“殿下微服亲自登门,给沈家如此大的面子,还值不起一株人参么?”
一句话竟然把朱高煦给问住了,他想再假装客气也不行。
沈徐氏又带着一丝玩笑道:“若是殿下瞧不起见面薄礼,那妾身可要收回了哦。”
这住云南的人还真是自带几分幽默,朱高煦马上就抱拳道:“既然如此,恭敬不如从命,多谢了。”他想了想又很懂事地说道:“这便算是我欠沈夫人的一份人情,今后用得上的地方,派人来说一声便是了。”
“殿下说笑了。殿下出镇云南,操劳大事,妾身的小事哪敢轻易劳动殿下?”沈徐氏道。
这时刚才那沏茶的妇人抱着一只木盒子上来了,朱高煦不由得侧目观望。说那些没用的并不是此行的重点,他只想要千年高丽参而已。





大明春色 第二百章 奢靡
雕花木匣子呈上来,朱高煦要找打开匣子的机关,中年妇人便躬身上前轻轻一按,木匣子就开了。入眼处是一株人形老参,据说年久的人参一颗里会有很多株长在一起,这株母参应该是其中一株。
朱高煦不能辨别真伪,但他是亲王、对方是沈家家主,应该不会有假。他瞧了一会儿人参,便抬头看了沈徐氏一眼。
沈徐氏迎着他的目光,露出一个笑容,却并未说话打搅朱高煦。她笑起来不露齿,眼睛成半月状,笑意十足。
朱高煦关上木匣子,便道:“多谢沈夫人厚礼。”
沈徐氏道:“殿下客气了。”
朱高煦便招呼侍立在侧后的王贵过来,将木匣子递给王贵,轻声道:“立刻送回王府,找陈神医来问用量,将这人参入药侍候王妃服用。”
王贵拜道:“奴婢遵命。”
得到了千年高丽参,朱高煦暂且松了口气。郭薇的病让他心忧,除了做这些却也束手无策了。
这时沈徐氏开口道:“千年高丽参虽是珍稀药材,却非灵丹妙药。先夫也服用过一株,最后依然……”她话锋一转,又道,“不过王妃或许只是旅途劳顿,稍稍伤了元气,应无大碍的,调养一阵子定能好起来,殿下不要太担心。”
“借沈夫人吉言,但愿如此罢。”朱高煦道,“因郎中说要千年高丽参,我才找此物,实在别无它法。”
沈徐氏道:“王妃有殿下这番心意,心里舒坦,或能好得更快了,倒不一定是千年人参治好的哩。此物天价,不仅稀少,却也有商人反复哄抬价格之故。”她露出自嘲的微笑,“当年妾身重金买下,再让价钱之数流传出去,也起到了帮凶之用。”
“高价确实要炒作。”朱高煦赞同道,接着又道,“便是一样东西售卖一次就涨一次,如放在锅里反复炒,物价就会热起来。”
沈徐氏饶有兴致地看了朱高煦一眼,“原来殿下也懂经商?”
朱高煦实话道:“纸上谈兵,道听途说耳,贻笑大方了。此事还是沈夫人更懂,沈夫人不让须眉,撑起那么大的家业,佩服佩服。”
沈徐氏道:“妾身不敢妄自菲薄,对商道确是耳濡目染。因妾身不止是沈家之媳、还是徐家之女,先祖父当年富甲一方,不过后来散尽家财罢了。”
王贵探报说过,沈徐氏乃徐富九之孙女。徐富九也是个大商人,只是沈万三的故事太有名,徐富九散家财的传说反而没那么如雷贯耳。
不过商人重利,徐富九为何要送掉那么多财产?沈徐氏却不再提起徐富九。
那是她的先人,朱高煦也没细问,觉得不太礼貌……但隐隐猜测,可能和“封建反|动统|治者”,也就是他们朱家有一定关系。
朱高煦得到了千年高丽参,继续坐在这里和沈徐氏说话,只因觉得拿了东西就走、显得有点太势利掉比格。
古人轻商、有一定道理,不过朱高煦没有那种观念,于是接着刚才的话题,和沈徐氏谈论起经商来。
沈徐氏说到了人心、分利和经营的关系,朱高煦虽然涉猎不多,竟也能和她谈得拢。渐渐地,他便觉得这女子好像非常有见识和才能。
她说:“当年先翁不改姓名,也有不愿放弃沈家多年信誉之故。要门下诸人相信东主能给让大家衣食无忧,没有十年二十年见不了成效。只要大家都相信沈家了,他们就算分到的利少、也会安心效力,所为长远之利。不然,只能重赏之下招揽勇夫,临时来的人也不可靠,沈家剩下的利就少了呀。”
“有见识。”朱高煦赞同道,“如同大明朝廷,年俸四十五贯可让举人、甚至进士效力,若是别家想用这点俸禄招揽人才、肯定不行。”
沈徐氏微笑道:“不敢相提并论,不过汉王殿下举一反三,令妾身好不钦佩。”
朱高煦转头观察屋檐下的阳光影子,便道:“时辰不早了……”
沈徐氏忙道:“殿下,妾身已吩咐厨房准备了晚膳,菜做好了。您可愿赏脸留下用膳?”
朱高煦略一犹豫,觉得沈夫人对他挺好,他不管沈夫人是甚么人,只觉得她既然抱着好意、自己也不必与人不善。
至于沈徐氏是不是图朱高煦的权势,并不重要……那是必定的。
朱高煦早就对势利这种事儿看透了,他甚至比古人的观念更加赤|裸裸。有人拿“狗眼看人低”之类的故事讥讽别人嫌贫爱富云云,而朱高煦看来,大家都很忙;寻常之交,人若完全叫别人看不到价值,正该被忽视了。别人以礼相待也是要费钱费心思的、肯定要筛选对象。无非眼光长远或短浅的区别罢了,无关高尚低俗。
“既然沈夫人已经准备了膳食,那我便却之不恭了。”朱高煦道。
“殿下请。”沈徐氏起身道。
于是二人换地方吃饭,到几步之遥的饭厅路上,沈徐氏说,也为随行的将士准备了酒菜。得到朱高煦的命令,陈大锤等人才极不情愿地去吃饭。
来到饭厅,朱高煦顿时就被菜品的样数所震惊。摆在一张大圆桌上的各种盘、碗、碟最少不下一百只!看得朱高煦眼花缭乱。
沈家显富,果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。
朱高煦在上位坐下来,一时口快,脱口叹道:“我父皇日常三餐也不过四菜一汤,沈家的豪华不得了!”
沈徐氏的神色顿时一变,马上又微笑道:“皇室富有天下,非不能奢华、是不愿,不然大臣们不得进言劝诫呀?
而沈家不过庶民,且家境富有,一餐之费、耗费也是有限。若是王爷大驾,仍不好生侍候,反倒是惺惺作态了。殿下以为,妾身说得是也不是?”
“有道理!”朱高煦笑了一声,以遮掩给沈徐氏造成的尴尬。
饭厅两边站了两排丫鬟,这时几个年龄大的妇人便走上来了,各拿着一只小碟在桌子上夹菜,每一样夹一点。然后拿着碟子到丫鬟们面前,让她们当面试吃。
朱高煦看在眼里,这次却没说出口来了:我曹,还有这种规格的过场?
他的后面站了一队小娘,各拿着毛巾、水等物,还有人拿着白瓷碟子专门为朱高煦夹菜。
沈徐氏陪侍在桌席下首,口齿清楚地说道:“因与殿下初见,不知殿下喜恶,妾身便吩咐厨子们将东西南北各地的菜式都做了一点,恭请殿下品尝。殿下想喝甚么酒哩?”
朱高煦道:“葡萄酒。我甚么菜都吃,又爱吃咸辣的。吃完咸辣的菜,喝点甜的很爽口。”
他说完,身边站的丫鬟立刻躬身放上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琉璃杯,然后把深紫红色的美酒倒进杯子里。
“在这里还能有京师板鸭。”朱高煦指了一下。丫鬟们便帮他夹了一块鸭肉。
沈徐氏面前也倒了葡萄酒,她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,陪着朱高煦用膳。
过了一会儿,沈徐氏又道:“菜海子南边,有一处沈家的戏楼,叫梨园。妾身在最好的位置,给殿下空一处座位,只为殿下准备。如此一来,您无论何时到场,都会有位置了。”
朱高煦听罢,也不推辞,说道:“多谢沈夫人,等王妃病好了,我一定带着她来看戏。”
沈徐氏又轻描淡写地说道:“殿下到了沈家戏楼,只要他们能办到,您只管吩咐。无论是谁,想让她做甚,殿下都可以开口。”
朱高煦看了她一眼,轻轻点头。
他发现与商贾来往挺不错,随便到了什么地方都是贵宾专座,这不才是高比格么?但勋贵官员与商人结交,确实会有不利后果……有了如此待遇,难道不还情么?朝廷命官有的东西,无非就是权力。
幸好朱高煦只是藩王,他无所谓了,反正藩王吃喝玩乐才是朝廷喜闻乐见的正业。
吃着上百道菜,朱高煦忍不住想:若是人身安全能得到保障,在云南做藩王,某种程度上比当皇帝还爽……
晚膳罢,外面的光线已渐渐黯淡了。沈徐氏并未像传说中那样自荐枕席,朱高煦也记挂着郭薇,吃完饭就要告辞。
沈徐氏亲自带着奴仆送朱高煦出门,等他上了马车,过了好一会儿挑开车帘看时,她还站在门口目送。
……
陈神医来过,确定那株人参是千年老参。但正如沈徐氏所言,老参也并非灵丹妙药,但效果确实很明显,特别是副作用。郭薇服用之后,精神太好,极难入眠。
次日,沐府又派了人来,称西平侯仍病卧在床,只待病稍有好转就立刻前来拜见汉王;沐府上下已到各处寻找千年高丽参。朱高煦告诉来人,昨日已从沈徐氏府上得到了那东西。
此事倒也稀奇,传言沈徐氏是沐晟姘头,不管真假、沈徐氏也应该和沐府有来往;这等事沐晟就算病了,也不可能不知道。朱高煦甚至忍不住怀疑沐晟是不是真的病了……或根本就不在沐府?
也不知是在王府安安静静调养的原因,还是千年高丽参起到了作用,或是那陈神医名不虚传、确有医术手段,不到半月,郭薇的病渐渐好了。




大明春色 第二百零一章 牡丹与芍药
/p> 汉王府书房里,朱高煦拿起一张写着字的纸,专心地看了三遍。然后“呼呼”吹了几下上面未干的墨迹,他很快就有点不耐烦了,便拿一枚玉镇纸压住宣纸。
“这就是三七?”朱高煦指着箱子里、比洋姜大的泥巴色东西。
王贵忙道:“回王爷话,此物正是三七,三年生的上等货,本地人称豹子头。奴婢问过陈神医,这三七有养气补血之效,也能治头痛。此物只有云南才有,像这等成色的三七,个头又大又少,外地极难买到。”
他顿了顿又道:“不过皇宫有全天下的贡品,应该也有三七哩。”
“宫里有没有不要紧。”朱高煦不以为然道,“我在信里也说了,高燧新婚那两天,我见到母后、母后说常头疼;既然三七能镇痛,不管宫里有没有,这也是做儿子的一份孝心。”
王贵忙道:“王爷说的是,单凭王爷心里挂念着皇后娘娘头痛,这份心意就很珍贵哩。”
朱高煦沉声道:“送礼的心意只是个由头,你别忘了我交代你最重要的事,一定要细致!”
王贵神色一正,躬身道:“奴婢定不敢忘!”
“很好。”朱高煦道,“我叫陈大锤、赵平带着几个可靠的亲卫跟你去。办那事儿……就让陈大锤去,你估计更容易被人盯着。”
王贵拜道:“奴婢遵命。”
朱高煦要办的事就是把徐妙锦接到云南来,要不是刚到云南那几天郭薇生病,他早就派人回京了。
王贵等一行人临走之前,王妃郭薇知道了此事,写了两封信托王贵顺道带回京;一封给父母、一封给姐姐郭嫣。
……
此时正是四月间,京师百花凋零,花中之王牡丹却正当绽放之时。
皇城东宫里没有牡丹,皇太子还是世子时住的旧府邸、却种了很多牡丹花;百花之中,太子最喜欢的就是牡丹。于是趁着初夏好时节,太子便准备挟家眷回世子府赏花。
太子妃张氏当然也要陪世子回去。
一个宫女拉开了寝宫旁边的门,原来里面是一间无窗的耳房,现在这间房没住人、却放满了各种衣服头饰鞋袜,摆着一张紫檀梳妆台,变成了张氏专门放衣帽的房间。
张氏在梳妆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来,两个奴婢开始取衣裙,放在她们的身前展示,让张氏挑选。
近侍萝儿站在椅子旁边嘀咕道:“郭次妃开始挑衣裳时,比娘娘您还早,也没先过来问娘娘一声!奴婢瞧她眼里全然没有您,更不顾礼数,只想着讨好太子爷了。”
张氏的单眼皮小眼睛里露出一丝冷冷的微笑,没理会萝儿,眼睛依然看着拿衣裳的奴婢,只是摇摇头道:“换。”
萝儿继续轻声道:“光是挑拣衣裳,她已折腾快半个时辰了,一个劲问身边的奴婢,除了牡丹、太子爷喜欢看甚么花色的裙子……邀宠之心,连半点遮掩也没有!
说来也怪,本以为太子爷那阵子新鲜一过,又会回到娘娘宫里来,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了,太子爷还爱去郭次妃那边。”
张氏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声音,表情很平静,似乎毫不在意。
萝儿一说起这些破事、太子妃又允许她说,于是另一个奴婢也念叨起来:“上次奴婢打那边过路,被郭次妃叫住了使唤;奴婢却并不是服侍她的人,心里自然有一百个不情愿,答应慢了点,便被骂了一顿!奴婢还听说,郭次妃说过甚么她出身侯府,好像东宫是她说了算似的……”
张氏听到这里,脸色一变。
先前萝儿说太子怎么喜欢郭次妃,张氏一点反应都没有;但刚才这奴婢一番话,不知哪里触怒了张氏。张氏马上就指着拿衣裙的宫女骂道:“你是没长心还是没长肺,不会挑衣裳?”
“奴婢知错了,奴婢为娘娘换一样。”宫女忙低头道。
刚才在张氏面前说闲话的两个人,赶紧都闭了嘴。这时萝儿走过去,挑了一身衣裳放在身前比划,说道:“娘娘您看这身如何?”
张氏一看那罗裙上绣着牡丹,这才收住了火气,说道:“还是萝儿知我心。”
萝儿用讨好的口气道:“太子爷回旧府赏花,娘娘不用穿礼服,大可穿得漂亮一点。此行除了太子爷、娘娘身份最高,牡丹乃百花之王,您不穿牡丹、谁敢穿呀?”
大伙儿打扮准备妥当,仪仗车马早已备好。等张氏、郭嫣前后来到朱高炽跟前时,众人发现俩人衣裳上的绣花竟然十分相似!
但细看之下,郭嫣穿的不是牡丹,而是芍药。她倒是讨了个巧,芍药花没有花王的大名,却与牡丹一样大朵艳美,正是太子爷喜欢的花儿。不然太子也不会在旧府种那么多牡丹,也不会到了季节专门回去赏花了。
难怪常有人在张氏面前说郭次妃心眼多,这不穿条裙子、想法也不少哩。
太子便带着一大队仪仗、随从,携家眷出皇城回旧府去了。
牡丹种在旧府后园子里。今日阳光明媚、清风徐来,贵妇们都打着伞遮阳,生怕晒黑了一点影响美貌,反倒是朱高炽不想打伞,他平时都不出门,长得已经够白,正想赏花时晒晒太阳。
一众人来到园子里,朱高炽便让宦官扶着慢慢踱步,身后的宦官们则抬一把椅子跟着,只要朱高炽走累了,便随时可以坐下来休息会儿。他今天心情很好的样子,一出皇宫,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几分。
郭嫣眼里确实只有太子爷,她刚到后园,就在太子面前吟了一首诗:“云想衣裳花想容,春风拂槛露花浓。若非群玉山头见,会向瑶台月下逢。”
太子听得兴致勃勃,称赞了一声吟得好。
就在这时,忽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群蜜蜂!花|径上的女子们马上发出了一阵尖叫声。
那群蜜蜂不管别人,竟径直向郭嫣身上飞去。电光火石之间,郭嫣已是花容失色,她丢下伞调头就跑,慌不择路将石径旁的牡丹踩得一片狼藉。然而她哪里跑得过蜜蜂的翅膀?许多蜜蜂已沾到了她身上,让她发出一声声凄惨的惊呼。
“快!快……”朱高炽指着郭嫣。宦官宫女们赶紧追过去了,有宦官机灵的马上脱了外衣,要去驱赶蜜蜂。
忽然“啊”地一声尖叫,郭嫣一个踉跄,竟摔进了水池里。宦官宫女赶上来,好不容易才赶走了蜜蜂,将湿|淋淋的郭嫣救起。
太子急得慢吞吞一撅一拐赶到池边,见郭嫣已不省人事,脸色纸白,连嘴唇都乌了!那池水很浅、不及人深,郭嫣应该没淹着,却不知是摔着了、还是吓到了,人已昏了过去。
“马上去叫御医,御医!”太子喊道,“将郭次妃抬到屋子里,赶紧弄干她身上的水。”
发生了这样的意外,赏花是赏不下去了,众人陆续离开了园子。
宫女们关上门给郭次妃擦拭身体、换衣裳,不一会儿房里却传来一阵惊叫。朱高炽掀门进去看个究竟时,有个宫女道:“郭次妃流血了!”
但大伙儿也束手无策。等到御医赶到府上,才叫御医为郭次妃诊脉。这时郭嫣已经幽幽醒转过来。
御医隔着帘子把脉之后,又问了宫女几句话,便对朱高炽道:“禀太子殿下,太子次妃本人没事,只是惊吓过度,需要静养一些时日,可是……”
御医脸色难看,终于把话说了出来:“可是次妃小产,皇孙已是保不住了。”
“郭妃怀孕了?”朱高炽愣道,“俺为何不知?”
“这……”御医答不上来这等问题,支支吾吾道,“或是有喜之后时日不长,瞧不出来?”
就在这时,郭嫣嘶声裂肺的声音忽然在帘子里响起:“还我孩儿!还我孩儿……”
御医脸色慌张,忙道:“下官只懂诊脉,甚么也不知道。请换地方开药方、为太子次妃调养贵体。”
御医抱拳执礼,告退之后,逃也似的离开了此是非之地。
果然没一会儿郭嫣不喊了,却挣扎着伸手掀开了帘子,满脸泪痕道:“太子爷,有人在我的衣裳上动过手脚,抹了蜂蜜甚么的,有人害我!”
朱高炽脸色铁青,却比郭嫣沉得住气,他说道:“爱妃稍安勿躁,事已至此,且好生养着身子。俺定查个水落石出,还爱妃一个公道。你怀的是皇孙!俺倒要看看,谁的全家活腻了!”
朱高炽走出房间,立刻就传令道:“把郭次妃身边那些奴婢,全给俺抓起来!”
不一会儿,一些宦官宫女便自己跑了过来,跪伏在院子里一个劲磕头求饶。
朱高炽看着他们,脱口道:“阉人最坏!把这几个宦官拖出去,立刻给俺打死!”
“太子爷饶命,太子爷,奴婢甚么都没做,奴婢冤枉啊……”几个宦官咚咚咚直磕头,脸上是血泪横流。
任那些宦官磕破了头,还是被另外一些宦官抓走,强拉硬拽往外拖。府邸上下顿时一片鸡飞狗跳。。
(本章完)




大明春色 第二百零二章 痛在心里
几个宦官被拉到门楼时,地上留下了一片水渍,一个个吓得只顾求饶。
就在这时,一个声音道:“慢着!”
朱高炽回头看时,说话的人是太子妃张氏。在这座府邸上,他下了令之后,还能制止他的人、也只有张氏了。朱高炽的眉头皱了起来,却没急着吭声。
那几个将要被打死的宦官挣脱开来,连滚带爬地跑到张氏跟前跪倒,“谢太子妃娘娘,娘娘菩萨心肠,谢娘娘……”
张氏冷着脸道:“别谢我!你们能不能活命,还要太子爷说了算。”她说罢屈膝道,“这等惨事谁都不愿意看到,却已发生了。事已至此,太子爷先消口气,稍等再处置他们可好?咱们进屋坐会儿罢。”
朱高炽看了她一眼,一言不发地走进屋子里。
张氏扶朱高炽坐下,柔声问道:“妾身过门以来,是不是一向与太子爷一条心?”
朱高炽想了想,立刻点头。从北平到京师,张氏做了无数事,为什么、有什么目的,朱高炽都看在眼里的。若没有她,朱高炽能不能顺利成为太子,真不好说。
张氏又问:“妾身是那种不识大体、不顾全局的善妒妇人么?”
朱高炽只得摇头。本来张氏封了太子妃,张家兄弟可以恩封个一官半职的,她也拒绝了,说现在就迫不及待提拔外戚亲信,会给父皇的印象不好。
张氏听罢,便不动声色道:“太子爷到现在只有妾身和郭氏两个妃子,按理说,这事儿要真的有人害她,那妾身肯定要被怀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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